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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荼蘼的救賒

斯楠問言青,“他都已經結婚了,還想怎麼樣?”

言青臉上閃過一絲厭惡,“他讓我離開你,他也會盡快離婚。”

“我x!”斯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言青,你以前是什麼眼光,能看上這種人渣?”

言青搖頭,“他其他方面很優秀的,況且我們那時說好了只是一起玩玩,誰也沒當真。”

斯楠承認那人的優秀,要是沒有能力也不會把言青逼到這個地步了。

只聽言青又輕輕地說道,“去他的,我才不受威脅,我願意愛誰我自己說了算!”這話像是說給斯楠也像是說給他自己,狹長的漂亮眼睛中閃爍的堅定讓斯楠瞬間安心。

但是當幾天後言青揉著太陽穴困惑地跟他說真是見鬼,怎麼連耀華實業也來壓制他,不記得什麼時候得罪過這家公司時,斯楠終於再無法樂觀地安心下去了,手腳冰涼了半天才喃喃說,“耀華實業的斯華齊是我爸……”他爸肯定是查過他了,發現了他和男人在談戀愛。

言青挺吃驚,“耀華實業的老總好像是姓斯,你竟然是他兒子!”

斯楠默默點點頭,這一刻,他老子的電話很適時的打了過來,“斯楠,今天的事情是給姓言的小子一點教訓,我警告你,他要還敢和你在一起鬼混老子保證他今後都別想再在這行幹下去了!還有,你趕緊給我滾回來!”聲音大得震人,可見正在氣頭上。

掛了電話,斯楠看看言青,言青也看他,兩人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到一絲慘笑,最後還是言青拍拍他,“事情總能解決,斯楠,相信我,我不會放棄你的。”

斯楠苦笑,不放棄又能怎麼樣,他能眼看著言青的工作室倒閉,然後負債累累地硬撐下去嗎?就算言青能做到,他也不忍心。

他能做的就是回家先去求父親高抬貴手。至於言青的老情人那邊,就只能靠他自己了。

斯楠從來沒求過父親什麼,因為沒有底氣,對於不看重你的人,你的痛苦和渴望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也什麼都不值。

只是這次斯楠別無選擇,言青在為了他們的感情苦苦支撐,他也必須做點什麼,心裡其實隱隱已經猜到了結果,但依然要去撞這堵牆,明知道撞上之後要頭破血流也要去撞,否則他對不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感情!

“爸爸!求你!”

陰沉沉的書房,渾身戾氣的父親,卑微的哀求,斯楠的眼前在發黑,是剛才那一巴掌的後果,也是心理上的反應,他從小再想要什麼也不會去求父親,這是一種變相的自我保護,不求就不會有拒絕,就能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爸爸雖然脾氣壞,但我吃的用的都不差,我也什麼都不缺,爸爸心裡其實還是愛我的。

回應斯楠的是重重一腳,和心裂開一道口子的撕裂聲,那道傷其實早就在那裡,只是斯楠一直硬撐著,不讓它撕裂,現在終於撐不住了,頭頂傳來父親怒氣衝衝的聲音,“閉嘴,滾出去!”

斯楠眼前一黑,昏了過去。昏倒前的念頭是:那我離開一段時間吧,我走了言青的舊情人和爸爸再打壓他就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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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寅再次醒來時又是感覺渾身疼,臉上得疼痛尤其明顯。上次醒來時曜菡的慘狀給他留下點心裡陰影,這時一感到疼就十分緊張,忙努力睜開眼四周張望。

發現自己身處一間寬敞舒適的臥室,和地牢刑堂之類的陰森地方差著十萬八千里,這才鬆了口氣,定下心,慢慢去翻看身體主人腦子裡的記憶。

斯楠的過往很簡單,除了和言青戀愛的那段時間稍許複雜了些,其他的經歷都按部就班,一目瞭然,周寅用了半小時就理清楚了。

理清思路之後,周寅一個翻身就下了床,開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收拾東西,他準備立刻走,這個地方真是多一分鐘也呆不下去。

這次這個新宿主的處境其實比上一個好了無數倍,曜菡那時是一腳踏在鬼門關裡,稍有不慎就會送命;而斯楠不過是與父親不和,被打了兩下,再加上這段時間鬱結於心,一口氣沒緩過來,所以昏過去,絕對沒有生命危險。

但周寅卻覺得更心疼,他剛才看到的是一個男孩孤單無助的成長史,感情上的無助和孤單有時更甚身體上的傷痛,那顆心已經難過到了悲傷的地步。

周寅只拿了斯楠的證件和錢包,還有幾件替換衣服,裝在他那隻小牛皮的書包裡,像平常要去學校的樣子推門走出臥室。

在客廳裡遇到了繼母,繼母挑著描畫精細的眉毛,滿臉厭惡地看他,“小楠,你爸爸說了,這幾天不許你出門。你還是老實回房間吧。我等會兒也要出去,沒空總盯著你,不過我囑咐家裡保姆了,她會看著你的。”

周寅淡淡看她一眼,“阿姨,虧你想得出來,叫家裡保姆看著我,這不是鬧笑話嗎,我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她能攔得住?”

繼母徐娘半老的臉扭曲起來,“保姆當然攔不住你,我只是讓她監督你,小楠,你難道沒聽明白,是你爸爸不許你出門,出去之後有什麼後果你自己明白,別把氣撒在我身上。”

周寅哼了一聲,朝門口走去,“阿姨,請你轉告我爸爸,我之前任他打罵,從不反抗還手是因為我覺得他畢竟是我的父親,再怎麼樣我也不能和他動手。但我也是人,也會受傷,也會痛,會難過。昨天晚上他竟然用不許繼續上學來威脅我,我不明白怎麼會有人用不許再上學來威脅自己的孩子,做父母的不都是希望孩子能好好上學嗎?所以我不準備再繼續忍下去了!既然相看兩相厭,那以後就不用再見面了,請他放心,我不會去找言青,因為我很愛那個人,不願給那個人帶來麻煩。我會走得遠遠的,以後都不會再出現在他面前惹他煩心了!”

繼母沒想到他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輕輕“呀!”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事態的嚴重,不敢自己做主,“你等等,我給你爸打電話,你自己和他說!”

周寅擺擺手,“我不想再見他了,你轉達吧。”自顧自開門離去,身後傳來繼母急急忙忙奔去打電話的聲音。

周寅步行到離家最近的公車站乘車。這個時間公車很難等,周寅乾站了半天,一輛公車的影子也沒看到,乾脆坐上了一邊等著拉客的摩托車,“去火車站。”

“路遠,帶上這個。”一個髒兮兮的頭盔被摩托司機遞過來。

周寅有點潔癖,不過為了安全著想,還是湊合著戴上了頭盔,剛戴好抬起頭就見一輛很眼熟的車子風馳電掣地從眼前衝過,朝他家的方向飛馳而去。周寅皺皺眉,心想斯楠的爸爸也有五十了吧,怎麼還敢讓司機開這麼快的車,難道是心裡還有那麼點父子親情所以聽了繼母的彙報著急了?

廚藝人生(二)

周寅沒有走多遠,他去了臨市郊區的一個大型影視基地。

又不是通緝犯,需要躲進深山老林去,他說離開主要表明一個態度。斯楠是個學生,沒有什麼財產,卡里只有萬把塊的零花錢,維持不了多久,要討生活,自然還是s市,b市這樣的大城市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