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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荼蘼的救賒

再看看忽然處於停工狀態的影棚,周寅心裡隱約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坐周秘書的車回泰美公司大樓,周寅暈得七葷八素。小周先開始還不把他一再要求開慢點當回事,嘴裡嗯嗯啊啊,車子照樣開得飛快,直到周寅捂著嘴乾嘔了幾聲才重視起來,很怕他會吐在自己車上。

再不敢亂踩油門剎車,一路無比小心地堅持回了公司。等到地方時,周寅已經暈得臉色煞白,腳下發軟了。

偏偏還不能找地方先休息休息,立刻就得去陳書傑辦公室。

周秘書很無奈地告訴他,老總每天的日程安排都非常緊湊,這個預留給他的會面時間如果錯過去,那就極有可能要一直等到晚上去了,而且還未必能等著!因為陳書傑往往晚上也是有應酬安排的。

周寅沒辦法,《盼你回眸》的v錄製,對他來說是近段時間所有事業的重心;而對泰美公司來說不過是件九牛一毛的小事,別說停幾天,停幾個月大概也無關痛癢。他們雙方誰要上趕著誰一目瞭然。

於是只得慘白著一張臉,咬牙堅持,跟著周秘書去了頂樓老總辦公區。

陳書傑辦公的地方裝修得十分豪華,很有檔次,佔據了頂樓整整一層,除了他自己的超大辦公室,還有會議區,和秘書團隊辦公區,甚至還有擺了檯球桌的休閒娛樂區。

周寅沒力氣多看,跟著周秘書直奔了陳書傑的辦公室。

周秘書先在厚重的實木門敲一敲,得到裡面的回應後才輕輕推開門,探頭進去彙報,“陳總,吳天瑜來了。”

裡面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請他進來吧。”

陳書傑的聲音低沉有力,帶著些厚重感,很好聽。周寅聽到後卻渾身一震,竟然覺得這聲音和沈嘉凌的有七八分相似。

條件反射一樣,全身都開始疼,不光是心裡,還有臉上曾被狠狠打過的地方!

在吳秘書低聲催促下,他才機械邁步入內,進去一看,發現如他所料,裡面非常寬敞,陳設低調豪華,陳書傑正坐在一張尺寸很大,一看就價格不菲的辦公桌後面。

陳書傑的長相偏冷峻,有很硬朗的粗獷男子氣,與沈嘉凌那種即便驕傲,種馬,人渣(周寅最近給他加上的幾個特定稱謂)也要保養打扮得人模人樣,油光水滑的貴氣形象區別巨大,周寅看清楚他的臉之後,全身便開始慢慢放鬆下來,只是還沒有力氣說話。

陳書傑看到周寅十分萎靡地走進來,連腰都沒挺直,還微微駝著背,眼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屑,他最看不上畏畏縮縮的人!那晚酒會上還像點樣,今天怎麼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也不知那位看上他什麼了?

隨意指指對面椅子,示意周寅坐下,開門見山地說道,“是我讓人暫停了你的v拍攝,還有關於你的一切推廣活動。”

周寅精神了一點,看著他問,“為什麼?我和泰美有合作協議的,你單方面無無故停止工作要負違約責任。”

陳書傑勾起嘴角,“是嗎?如果你這個協議簽署的合乎規矩,符合泰美的工作流程,那我確實要負違約責任!但如果是不合規矩,甚至是透過賄賂而來的,就要另說了。退一步講,就算你還是認為泰美違約,要去告我們,那我也有最好的律師團隊隨時恭候,你能打贏官司的機率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周寅皺起眉頭,知道陳書傑這樣的人物根本不是自己惹得起的!“能問問原因嗎?這到底是為什麼?我不覺我錄製發行個單曲這樣小的事情也值得陳總親自過問。也實在不記得有罪過你。或者是我以前有做過什麼,自己疏忽了沒有注意,如果有,陳總你儘管直說,只要是我的錯我就一定道歉。”

陳書傑點點頭,“看來你是個明白人,也算痛快。那我就直說了。你透過文思琦去搭上李部長這件事我很不欣賞,不過確實如你所言,還不值得我親自過問,我本想讓下面人直接把你的這個專案剔掉,或者你另外籤一份替泰美工作的合約來換。不過馬修來找我,我不得不改變了計劃。”

周寅心裡一凜,都說陳書傑手段強硬,眼睛裡不揉沙子,還真是這麼回事。

陳書傑接著說,“你也知道,泰美要和馬修合作一部大製作影片,這個專案從一年前就開始接洽策劃了,非常重要,幾乎要佔到泰美明年投資額的六成,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我們很需要馬修方面的技術和經驗,所以他這次來z市務必要招待周到,讓他看到我們的誠意。”

周寅心裡不好的感覺越來越濃,“所以——?”

陳書傑忽然笑了,“其實也沒什麼,你知道馬修是個法國人,法國人嘛,總是會在滿足自身慾望之餘追求一些浪漫和刺激,顯然我們的一些招待並不能滿足他,他點名要你!”

周寅眼神冷硬起來,“抱歉,我不賣!”

陳書傑擺擺手,“你不要太激動,馬修還是個很有風度的人,他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在他逗留在z市的這段時間裡以一個親密朋友的身份陪陪他。”

周寅質問,“我不過是個主攻音樂創作的,也三十多歲了,泰美那麼多年輕新秀,個個比我強,也肯定有不少人願意主動去陪馬修,你們為什麼不給馬修安排兩個這樣的?”

陳書傑毫不掩飾自己也對此想不通,“別以為我在故意難為你,是馬修不要,他這個人這方面見識得多了,就比較挑剔。至於他為什麼非得看上了你?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衝周寅抬抬下巴,眯起眼審視了他的臉,接著說道,“並且對馬修在這方面的眼光持保留態度。”

兩人實力相差太懸殊,周寅對陳書傑的傲慢態度甚至不屑掩飾的一絲漠視都只能在心裡罵罵,深呼吸,硬忍了忍,確認道,“只是以朋友的身份陪陪馬修?再沒有其他附加條件了?”

陳書傑淡淡說道,“馬修是這麼說的,我只是原話傳達,不能保證什麼。我的要求是你作為泰美方面的接待人員要百分百保證馬修此行愉快!至於用什麼方法儘可以隨意。只要你有本事哄他高興,哪怕只是一起喝茶聊天呢,我也不會多幹涉。”他不願浪費太多時間在談這個上面,催促道,“你做決定吧,同意就繼續你的v拍攝,和其他一切既定推廣活動;不同意的話你這兩年就打消在樂壇混的主意,去幹點別的吧。”言下之意是泰美會封殺一切有關吳天瑜的作品。

周寅定定注視著對面這個姿勢慵懶,隨意靠在一張很大真皮座椅裡的高大男人,那放鬆的外表下是一頭蓄勢待發的獅子,危險又兇狠,霸道的雄踞一方,躲他是沒有可能的,只有迎難而上!

過了幾乎有五分鐘之久,周寅聽到了自己平靜無波的聲音,“好,我同意!”

靈魂歌者(八)

烈日炎炎的午後。

陳書傑按照一週前就制定好的日程安排準備前往市郊的泰美影視基地視察正在攝製中的兩個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