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作品:《荼蘼的救賒

周寅現在每天的鍛鍊都是一次對意志的考驗。

……

門鈴聲忽然響起。

周寅看看跑步機上的記錄顯示:四十五分鐘,六公里。

呼——

長出一口氣,今天的運動量夠了。

這是每天最難完成的任務,總算搞定了!周寅心裡一陣輕鬆,關掉電源,給脖子上圍了條大毛巾,擦著汗去開門。

門外站著一位打扮幹練得體的中年女人,細緻修剪過的齊耳短髮,臉上化了淡妝,身材微豐,但不臃腫,一看就是那類身體結實,精力充沛的職業女性。

周寅看到她便露出個很熱情的笑容,“鮑姐!你來啦,快進來!”

來人正是他前些天打電話拜託過的鮑姐。

鮑姐滿擬會看到一個窩在家裡,形象頹廢的表弟,沒想到卻看到一個剛運動結束,神采奕奕的漂亮男人。

以前的吳天瑜一看就是個一心搞藝術的宅男,雖然長得不錯,但並不注重鍛鍊和形象,穿著上不修邊幅,有一點菸癮,熬夜搞創作時會把咖啡當水喝,因此總看著偏於瘦弱,膚色晦暗,經常還能在他臉上看到黑眼圈。

而眼前這個吳天瑜則大不一樣,身穿著淺灰色運動褲,白t恤,本就文雅清秀的臉在運動過後增添了不少紅潤和朝氣,眼睛明亮有神,面板白皙清爽,呈現出一種健康的光澤度,有些凌亂的汗溼短髮竟然讓他身上有了些以前從來不曾有過的小性感。

鮑姐驚訝得把眼睛瞪大一圈,“你最近狀態不錯嘛!遇到什麼好事兒啦?”

周寅把鮑姐讓進客廳,無奈笑下,“我就是因為覺得最近狀態不好,所以才鍛鍊鍛鍊的。我最近都落魄到什麼樣子了你還不清楚?都大半年沒接到生意,窮得叮噹響,就快要賣房了。”

鮑姐很瞭解吳天瑜以前的作風,忍不住嘮叨,“早就告訴你花錢不能那麼散漫,掙多少就花多少怎麼行?!就算你不學著理財起碼也要留一筆存款出來應急,你偏不當回事,現在知道難受了吧!”

周寅去給鮑姐倒了杯茶,然後乖乖坐到她對面,“是啊,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開工,我保證以後再掙到錢一定不會再這麼沒算計地亂花了。”有些期待地看鮑姐,“鮑姐,你來找我是不是手頭有什麼我可以去的活動了?”

鮑姐性格直爽,聽他這麼問就開門見山說道,“我手上最近確實有個活動,是一位法國知名導演來z市和泰美娛樂談合作,泰美這邊特意為他舉辦了一個酒會,規模不大,但很夠檔次,能參加的都是圈內有點身份的人物,酒會後半段需要有歌手演唱助興,我已經安排了安瞳和文思琦,按照時間算,應該還能再插進去一個人,不過……”還是有些不信任地看向周寅,“你確定你可以?”

周寅驚喜,“難道是為那位前兩天剛到z市的國際著名導演馬修舉辦的酒會?據說他有和中方合作一部大製作電影的意向!”

鮑姐有點訝異地看看周寅,“你這次訊息倒靈通,這事情泰美今早才公佈在官網上。”

周寅不好意思笑笑,“我早上吃飯時碰巧翻了翻娛樂新聞。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機會近距離見見這位傳奇導演了!”

說著隱隱有些興奮,他去出席幾個活動掙掙出場費不過是治標不治本的應急辦法,吳天瑜現在最需要的其實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證明他實力,讓他重新崛起的機會!

而接待國際導演馬修的酒會必然雲集了業內重量級人物!

以前那個一身藝術氣息,整天坐在家裡等人上門約詞曲的吳天瑜也許不會明白這意味著什麼,但現在的周寅很清楚!!

鮑姐接到周寅拜託她幫忙的電話時手上其實就已經有這個專案了,不過對於安插表弟吳天瑜上場總是有顧慮。

吳天瑜雖然在樂壇很有些聲望名氣,有資格做這種活動的捧場嘉賓,但他一點舞臺經驗都沒有,萬一現場出錯,影響了主辦方安排,鮑姐身為中間人是要承擔責任的。

鮑姐因此十分為難,一方面覺得表弟正處於低谷期,又難得開次口,不幫幫忙說不過去;但另一方面又怕好心沒好報,他現場出故障連累到自己。

猶豫了幾天之後乾脆決定自己親自來看吳天瑜現在的狀態怎麼樣,是否能勝任表演嘉賓的職責。

不得不說,這剛一見的感覺就非常不錯!

鮑姐和吳天瑜的親戚關係比較遠,平時來往並不怎麼密切,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幾個月之前,吳天瑜身上的‘遲暮門’事件剛剛開始發酵的時候。

那會兒的吳天瑜周身的萎靡氣息,精神頹廢不振,抑鬱煩躁,一副受了重大打擊的樣子。

沒想到過了幾個月,他自己倒緩過來了。

鮑姐很欣賞能自己從逆境中站起來的人,所以在周寅明確表示絕對沒問題,讓她儘管放心後,便決定幫表弟這個忙!

“時間是週六晚上八點,到時我來接你,你自己準備好服裝,要儘量正式些,你平時那種隨意的風格不行。”鮑姐說完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你這幾天好好準備!”

周寅知道她忙,也不多留,真心誠意道過謝,將人送走之後就直奔自己臥室的衣櫃。

翻看了一遍之後不禁很是無語,衣櫃裡的存貨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貧乏!!!

貧乏到————他竟找不出一套適合穿去參加那種高階酒會的衣服。

吳天瑜以前雖然生活比較隨意,不是很細緻講究,但因為掙得多,又捨得花,所以拿得出手的好衣服還是有不少,只不過他去年幹了件‘傻事’,導致他的好衣服現在全都不在家裡。

吳天瑜去年和一個年輕的新銳派導演不知怎麼地‘走’到了一塊,兩個人同居了一段時間。

結果人家是玩玩,他卻認了真,在同居的那段時間裡幾乎把自己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搬去了那個人家裡,結果很快就被對方找藉口打發回來,而吳天瑜還抱著兩人能繼續好下去的幻想,所以很多東西都沒拿回來,其中就包括他的那些衣服。

要周寅說,吳天瑜和那個名叫李辛的導演在一起待的那麼幾天都不能叫做同居——時間太短了,只有十幾天而已!充其量只能說是兩人互相看對了眼,在一夜情之後又多繼續了幾天罷了。

可偏偏吳天瑜就很當真,是正經想要把這段感情發展下去的打算,沒想到才全情投入兩週就繼續不下去了,他那陣子創作狀態低迷跟感情受挫也有著莫大的聯絡!

想到吳天瑜的這一連串黴運,周寅就越發覺得他和自己很像。

同樣是在各自的領域裡事業有成;

同樣是在想要自我突破,改變風格的時候遇到了嚴重挫折;同樣是對感情很認真,但卻眼光奇差,把個渣滓當寶貝;同樣是在最艱難的時刻遭到對方毫不留情地打擊和背叛!

多像啊!倒黴都倒得一模一樣!周寅自嘲地勾起嘴角。

也許他會穿越到平行世界的這個人身上並非偶然,冥冥中自有一套判定準則在制約操縱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