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湘靈沒有解釋些什麼，只是以沉默來代表著自己的態度。

賢王嘆息了一聲，道：“好了好了，反正我念叨無數遍你依然如此。聽說你生病了，可好全了？”

“謝王爺關心，湘靈已無礙。”在賢王的示意下，湘靈坐下。

“好像今兒我犯了一個錯，明知道湘靈還在生病中，還讓你過來見我，是我的不是。總管，傳太醫，可不能因為我一時的衝動就讓湘靈再次飽受生病的痛苦。”賢王似乎這才反應自己的過失。

“不用了，王爺，湘靈是真的無恙了。”湘靈受寵若驚地站起來，朝賢王道。

湘靈的保證並沒有讓賢王收回命令，湘靈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麼。賢王看了眼身旁坐著的側夫，假裝無意地問道：“湘靈啊，你看我才二十三，卻已經有了四個孩兒，你就沒有一點兒想法？”

“沒有。”湘靈回答得很乾脆。

賢王繼續道：“你比我大，許氏一族又只有你一支單脈，你總得傳宗接代吧。難道這次生病你就沒有感覺到身邊差個貼心的人嗎？你是我的朋友，但凡你看上哪家公子，只要你說我親自替你上門提親，如何？”

“沒有。”湘靈的答案未變。

賢王不是不知道許湘靈對自己的側夫有很深的感情，這次提這個問題也並非是怕她威脅到自己，而是真的覺得她的身邊缺個人，畢竟二十五的年齡在這個古代真的不算小，更別說許氏的大家長有找過她，希望她能替許湘靈找一門好親事。既然應承下了，賢王就沒打算食言，她揮退在場所有的人，大堂一時就只餘她和許湘靈了。

“不瞞你說，你母親有來找過我。”賢王據實以告。

湘靈抱歉地道：“讓王爺費心了，只是湘靈真的還未曾想過這些事情。王爺放心，回家我定會親自向家母請罪，絕不會再給王爺添亂。”湘靈起初以為是賢王自己的意思，卻沒想到竟然是許母的意思。

“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放下了。”情字總是傷人，賢王自有體會。

“王爺……”

賢王令止住湘靈的話語，道：“你總是要成親的，即使現在不成，將來也會，總不得一輩子一個人單過。不如先納一夫，以後遇到合心意的人，再娶正夫如何。”說到這個，賢王深覺自己真的是操心。

“王爺，如果我想娶上官公子呢？”沉默了許久，湘靈突然開口。

湘靈的這句問話無疑不讓賢王詫異，京都萬千公子，為什麼偏偏是上官容瑾呢？“你說真的？”賢王有些小亂想，會不會是因為湘靈想減輕自己的負擔才這麼一說呢？對湘靈而言，這可謂兩全其美呢？

“正如王爺所說，我總是要成親的，上官公子很好。”戴罪之身又如何，只要她不在乎就好。

賢王很好奇地問道：“你也知道上官容瑾現在是戴罪之身，依照法例，是不可能嫁人的，更別說他還曾身為本王的正夫。湘靈，你很清楚，我現在能保住他一身清白就甚屬不易了，你現在突然開口說要娶他，真的是難於登天。不過可不可能我們先放一邊，說說為什麼是他？”

“同病相連而已。”湘靈只幽幽地說了這麼一句。

賢王對容瑾也是有別樣情感的，她愛過他，卻未曾深愛至極點，以至於到現在，她也分不清到底對他是含著怎樣的情感了。“你有沒有想過，即使聖上答應了，他也不一定會答應。”同病相連嗎？也倒是。

“只要聖上答應了，我想上官公子會答應的。”上官容瑾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子，如若不是這樣的話，也不淪落到進了紅豔閣。賢王是聖上的同胞妹妹，對她一向疼愛有加，只要賢王一句話，聖上又怎麼可能不應允呢？更何況一個小小的男子而已，翻不起什麼大浪的。

賢王手敲打著桌子，許久後，道：“我可以為你去請旨，但你真的確定了嗎？”她心底始終到底還是很看重湘靈的，這一路如若不是有其的幫助，聖上的江山也不會那麼輕易，只不過看上官容瑾的性子跟許湘靈怎麼配怎麼不合適。

“當然。”湘靈很確信地道。

賢王很瞭解上官容瑾，那是個很不容人的主兒，但凡他上心的人，想來他是不會容忍第二個男子同他分享自己的妻主的。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與他走到了至今這個地步，他要世間唯一，而她卻做不到，終究到頭來是她辜負了他。“我呆會兒帶你去探望他吧，只要他答應，我倒不介意做一回媒人，成全你們。”紅豔閣終究不是容瑾的最終歸屬，他值得一個珍惜她的女人，許湘靈無疑不是個好人選。

“那湘靈在此先謝過賢王了。”湘靈趕緊道謝。

“事成了再謝不遲。”賢王走了幾步親自扶起湘靈。

去往紅豔閣的路上，賢王說了很多關於上官容瑾的事情，比如他原先喜歡穿紅，現在卻獨穿白；愛吃辣，現卻主清淡；喜歡撫琴，現卻在他屋內再找不到琴的影子……

湘靈在記憶裡搜尋著關於上官容瑾的一切，在沒嫁予賢王之前，在京都他也是享予好名聲的。除卻乃當今丞相之子的身份，他容貌上乘，知書達禮，文采更是出眾，這樣一個天子驕子誰曾想幾年後會淪落至紅豔閣呢？

作者有話要說：皇上不會同意的，

怎麼辦？

☆、 ※002※

因著賢王的身份,湘靈非常順利地同進入了紅豔閣容瑾的屋子。

“我說過我不想再看到你。”一道清冷的聲音飄進了湘靈的耳間。

容瑾的態度並沒有讓賢王面色有絲毫變化,也許是因為早已經習慣之故，也或許是因為根本不在乎。“有人要見你，有幾句向你說。湘靈，容瑾性子不太好，你多包容點,我在外面等你。”賢王如此說完便退出了房間,把空間留給了湘靈。

透過聲音，透過薄簾，湘靈終於隱約地看到了在桌前站著的瘦弱身影。她頓了頓,邁出腳步，撩開薄簾,清晰地見到了上官容瑾本人。初見的印象讓湘靈好生吃驚,這還是曾經那個朝氣蓬勃、意氣風發的男子嗎？他一席白衣在身，任由一席烏黑秀髮隨意散在背後，濃重的黑眼圈無疑顯示其睡眠不好，加之其猶如林妹妹的身板，很是讓湘靈心酸了一把。

人生經歷了那麼大的變化，上官容瑾沒有一絲變化是不可能，可卻沒想到他會自虐到了這個地步。儘管他蒼白、瘦弱、憔悴，但依希可見曾經的風華，就這樣看著間，湘靈竟然不知道第一句該說什麼。

“許小姐不必多說什麼。”上官容瑾有見過許湘靈，自然認識。

“我帶你離開這兒，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你可願意？”湘靈沒敢再靠近，道。

執筆正要落下的筆一頓，甚至有些微顫，良久抬頭道：“許小姐莫要忘了，容瑾現在生是紅豔閣的人，死也紅豔閣的鬼。”自打進了紅豔閣，容瑾就未曾敢想會有離開的一天。賢王照顧有佳如何，待時間一長，她未必還能記得她的生命中曾經有過一個叫上官容瑾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