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璟想著不由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納音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終於切入正題:“你約我的目的我大約猜得到,是關於那條蛇神的?”

葉璟從自己居然逆了cp的驚嚇中慢慢緩了過來,長吁一口氣:“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勁,不過鏡面世界是你造出來的,多出條莫名其妙的蛇神你應該是第一個發覺異樣的。不錯,我找你來的確是為了它。根據我們的訊息顯示,它在鏡中被你重傷之後並沒有逃離我國本土,而是躲藏在了某個角落裡休養生息。這事麻煩得很,畢竟它是個正兒八經的神祇,以第四辦公室的人手很難大海撈針將它撈出來,況且根據情報顯示我們認為它不是孤身一人,還有幫手在幫他掩藏氣息和恢復神力。它的神格在和其他天龍八部部眾的對抗中受損嚴重,後來在鏡中又被你重創,神格估計撐不了多久,所以它急需一個替代品。”

葉璟抓抓亂糟糟的頭髮:“所以呢,上面的意思是希望我單位能和以你為首的道門聯合將它儘快驅逐出境,免得到時候徒生事端,甚至造成社會動盪。”

納音玉脂般精緻的眉眼毫無波動,他朝葉璟意思意思地牽了一下嘴角:“葉副主任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只是一個小小道觀的觀主,現在的道門裡大部分也都是些不學無術的酒囊飯袋,你指望我們和神鬥?”

葉璟面上絲毫不慌,笑吟吟地直視納音的雙眼:“道門裡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納音觀主你的能耐我還是清楚一點的。你先別急著推脫,我就問你一件事,為什麼那個神祇要潛入你的鏡中世界?”

葉璟的眼睛笑起來時有他爸的七分風流,可沉靜下來時卻與他的“母親”如出一轍,幽邃莫測:“它為什麼要和你一個‘小小的道觀觀主’過不去呢,還是說你有什麼值得它覬覦的呢?”

納音的雙目如清湖般明澈而平靜,半晌他淡淡地說:“你已經猜到了,還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葉璟哈的一聲又笑了起來,剛剛懾人的氣勢彷彿只是他身上一閃而過的幻覺而已:“親,不要這麼緊張嘛。現在的三界已經不是當年天上隻手遮天的三界了,太清境和黃泉境的神祇凋零,水中有點造化的都是自由散漫不管閒事的性子,這也是大領導急著揪出莫呼洛迦的原因。”

納音絲毫不為他的侃侃而談所動,眉峰一挑:“你的父母呢?”

葉璟從容不迫的神色終於有了一絲意外:“啊哈?”他尷尬地搓了搓手,“哦喲,親,你真是聰明過了頭呢……這個嘛,我爸媽他們年紀大了,活得太久,不愛管閒事了。他們這種老年神很佛系的啦,動不動隨我們去死。”

遠在千里之外的某兩位父母同時打了個噴嚏,步蕨納悶地揉揉鼻尖,嘀咕道:“誰在背後說我們?”

葉汲殷勤地用手帕給他仔細擦了擦:“不用想啦老婆,肯定是咱兩那個不孝子啦!我早說了,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看你把他摜得簡直不像話!這樣吧,等這次回去我好好教訓教訓他。”

於是葉璟在一分鐘後也狠狠打了個噴嚏,他渾然沒想到自己的老爸已經開始積極籌劃對他的三十六種吊打方案,而是雙目精光灼灼地凝視納音:“你處心積慮造出鏡中世界,不止是單純地為了度過死劫,自此後你的生死已不歸黃泉境掌管,從理論上來說不生不死的你已經成為了新的神聖。所以這就是莫呼洛迦盯上你的緣故,他根本要的不是白澤破損的元神,而是成為新神祇你的元神。”

納音看著他,慢慢地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毫無溫度:“所以呢,你想借我的手趕走那條半死不活的蛇神?”他站了起來,優雅自若地理了理袖口的褶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如果是我動手,它就只有死路一條,沒有什麼所謂的驅逐不驅逐。”

葉璟靠在轉椅上,雙手交叉微微一笑:“無所謂啦親,對我來說死活並不重要,應付兩國邦交是大領導的事。你也別覺得我是趕鴨子上架逼你動手,你很清楚,它一直沒有放過對你和你身邊人的注視,要不然今晚的一家五口怎麼是死在蕭隊長的轄區裡呢?它忌憚你,但蕭隊長一個凡人它可沒什麼忌憚喲~”

一剎那,納音眼中殺意畢現。

葉璟不為所動地坐在那仍是微笑著:“好好考慮一下吧,納音觀主。”

納音冷漠地與他對峙片刻,垂下長長的睫毛似是深吸一口氣;“我會考慮的。”

說完看也不看葉璟,轉身便摔門而出。

門框撞得哐當作響,一滴冷汗從葉璟額頭滑下,他嘶了一聲扯開衣領,呼地鬆出一口氣,抓起一本檔案嘩啦啦地當扇子一通猛扇,自言自語道:“當惡人的感覺真不好哇,也不知道當年老媽是怎麼對老爸翻臉無情,下黑手的。”

辦公室的另一扇門吱呀開了一條縫,一個妖嬈的腦袋伸了進來,悚然道:“葉副,剛剛你是不是發火了,好重的煞氣呀~嚇死寶寶了。”

葉璟黑著臉隨手將檔案砸了出去:“幾百年的老妖精別寶寶來寶寶去的噁心人了行不行?”

……

蕭七這一加班就加了兩天兩夜沒閤眼也沒回家,最後還是劉局看不下去將他趕回去洗把臉收拾收拾再來。

他沒有回到自己那個五十平的狗窩,而是鬼使神差地悄咪咪爬了定坤觀的牆,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到了納音觀主的廂房裡。

這一次他也沒被掃下牆頭,也沒被踹出觀門,但廂房裡燈火漆黑,似乎也沒逮到人。

蕭七摸黑失落地轉了一圈,他本想著抓緊時間看上關卿一眼就走,最好呢再美滋滋地親上一口,摸兩把小手。

哪成想,連根頭髮絲都沒挨著。

他悵然若失地一屁股坐在床上,打算聞聞被子自己老婆的氣息一解相思之苦,結果剛坐下耳畔突然響起納音涼涼的聲音:“脫了衣服再上床。”

蕭七火燒屁股,噌地跳了起來。

床尾

蕭七和個皮球似的高高跳起, 重重落下,一個鷂子翻身撲倒了剛支起胳膊坐起來的納音, 兩眼比夜裡的狼:“老婆,你在呀~”

納音被他壓得呼吸急促, 勻了好幾口氣才蹦出一句話:“滾下來,行嗎?”

“嘖, 有進步, 還知道詢問一下我的意見。擱以前, 肯定就只有一個字——滾。”蕭七恬不知恥地在他眉心親了一大口,“我的回答是, 不行!”

“……”納音幽幽地說,“你能要點臉嗎?”

蕭七中氣十足, 答得飛快:“要臉沒老婆!”

納音冷冷地注視他。

蕭七低頭諂媚地親親他嘴角, 見他不為所動於是又親了親, 這次的親吻十分綿長細緻。一寸寸從他嘴角輕柔地磨蹭到了納音那雙墨玉般漂亮的眼睛, 呢喃道:“老婆~”

納音才平復的呼吸被他親得又紊亂起來, 努力保持的平靜冷漠一點點地土崩瓦解。

蕭七像個經驗老道的獵手, 敏銳地捕捉到獵物這瞬間的鬆懈,捏起他的下巴狡猾的舌頭趁機鑽了進去:“唔, 寶貝兒我可想死你了。”他纏著關卿不放, 手也漸漸下滑,“來, 趕時間咱們還能來一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