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勸了自己半天，才試著放下。

陳薇這陣子跟著顧溫四處跑，季言只有週末才會去看看她。季明一直昏迷，事態還算平穩。

沒了顧溫的接送，季言每晚回家也可以逮點機會做好事。

幫老人過馬路，善意值+1；幫別人抵住上坡下滑的車尾，善意值+2；路上碰見騎車不小心側摔的人，扶起他，善意值+2；吃飯的時候幫別人撿掉在自己腳邊的東西，善意值+1；給路邊的流浪狗半根腸，善意值+3……

零零碎碎的攢，也攢到了45，不過其中有幾次一點善意值都沒有，季言每每想起就憋氣。

記得有一次，他好心撿了一個老人的錢包還給他，卻被揪著說他偷拿錢了，還好身邊人多，都為他作證。那個老人見說不過，就拿著錢包罵罵咧咧的走了，留下季言在原地無語凝噎。

還有一次，他看見有輛車溜車，趕忙上前去推著車尾想要讓他回到原地，卻怎麼也推不過去，跑到旁邊瞧，也沒見著別人。回到車尾再推，也還是紋絲不動。納悶的出了聲，卻現從車頭那裡來個人。瞭解了事情始末，季言是尷尬又好笑，那個人拍拍他的肩說，小夥子不錯，下次問問再幫忙。

這樣的日子平淡的過著，直到有一天。

他下了晚自習，慢吞吞的收著書包，旁邊的人三三倆倆的成對走了，他在後面散散漫漫，一點也不著急。

到了一個比較黑的分叉口，季言甩上書包就進去了。這條路比較近，而且安靜。

走著走著，季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越走越慢，越走越沒聲。

這時候他聽見了一點細微的聲音，季言停了下來。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遠處高樓投射過來的一點散光，照在斑駁滑膩的牆上，莫名詭異。

“出來吧，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想幹嘛？”季言說著就丟了書包轉身。

來人四五個，手裡看著沒有傢伙，領頭的見他轉過來，開啟了手裡的手電筒，衝著季言的臉一頓猛照。

季言受不得強光，拿手遮著。那幾個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些什麼，等後面幾個人都點了頭，領頭的便喊了句：給我上！

手電筒被丟棄在地上，正好照著季言的方向。

季言不知道怎麼跟這些人結了仇，但此時也來不及想什麼因果，拎著拳頭就迎面而上。

幾個人和他一個打得不分上下，季言越打越開心，下手也更狠了。領頭的見他身手不錯，又見兄弟幾個都掛了彩，就掏出了口袋裡的防狼噴霧。本來不準備用的，可是現在不用不行。

季言沒注意他手裡的的東西，下意識的躲開卻還是被噴到了右邊的眼睛，一陣刺痛感傳開，他瞬間就掉了眼淚。

季言無法睜眼，被人從旁邊揮了一拳，側倒在地。

幾個人見他狼狽的模樣，紛紛笑出聲辱罵。

還沒多說幾句話，季言又暴起打人，這回他是真想弄死他們，幾人看他這股狠勁，心裡有點怵，硬著頭皮一起上。

結果季言被人圍毆，臉上一片淤青，卻並不妨礙他揪著人就往太陽穴招呼，拳拳到肉，力氣絲毫未減。

這邊打得火熱，邢辰這邊也做完了今日衛生，一個人出了校門。

空曠的巷子裡聲音格外明顯，但邢辰不知道怎麼了，腳步鬼使神差的沒有停下。

燈光照到的地方，一片混亂，邢辰最先看到的是季言紅腫的臉和反光的淚痕。單看是如此脆弱，但是一看局勢，他是一點沒佔下風，反倒是身邊的人躲躲藏藏，以免被他揪到。

邢辰笑出了聲，很兇，卻也感覺很可愛，像是……家裡的波斯貓，會哈氣也會撒嬌。

幾人撈出季言死拽著的老大，飛奔出了巷子，那感覺，一秒也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