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坐在新床上，翻出了剛剛塞進書包的手機，是剛剛顧溫給他的，說是他媽媽專門給他買的。

季言看著手裡的翻蓋小靈通，新鮮的翻開又蓋上，他出去混的時候用的最差的手機也是觸屏的，第一次用這種老人機，還挺新奇的。

翻看了所有功能，居然還現了遊戲——推箱子。

季言玩到了第四關就一直卡著，想了半天就是出不去那個空間。

“言言！吃飯啦！”陳母的聲音自客廳傳來，季言趕忙放下手機出了臥室。

一桌子的好菜好肉，有蝦有蟹，有紅燒肉也有清蒸鱸魚，旁邊還有兩小盒冷菜。

“來來來，快坐下快坐下。”陳母拉著季言坐到餐桌前，看季言不說話以為這孩子這麼些年來都沒吃過什麼好東西，心裡更心疼了。

“來來來，我們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所以附近能買的都買了點。你太瘦了，像你這樣的男孩子現在都在長身體，得多吃。”陳母說著就開始往季言的碗裡夾吃的，邊夾邊說這個東西好有營養，吃了長高變壯實，那個也好，吃了身體健康。

季言看著還沒幾分鐘就快裝不下的碗，有點感動又有點汗顏的抓住了陳母的手。

“外婆，這些夠了，吃太撐胃也會不舒服的。”陳母看了看季言的碗，收回了夾菜的筷子。

“那你快吃，趁熱吃，能吃就多吃些。”季言連連點頭。

陳父看著妻子和季言，眉眼彎了彎，眼裡漫上笑意。

——

吃過了晚飯，季言被趕著先去洗澡。

窩在小小的浴室裡，季言脫了衣服轉著身體檢視傷口，四處都是淤青，有些已經紫黑，好多劃痕的結疤，偏偏這副身體又瘦，不看臉，竟和那在外面乞討的人差不多模樣。

季言一一拂過傷口，有點懷念前世的一身肌肉，還是太不耐打了。

細細的清洗過身體，季言看著髒衣服犯了難。

“外公！”季言把門開了條縫，有點窘迫的喊人。

陳父看他躲躲藏藏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拿衣服，轉身進臥室拿了一套下午買的新睡衣遞給季言。

“這是給你新買的，還沒來得及洗，先穿一晚。”季言點了點頭縮回去了。

穿好了衣服出來，同時手裡還拎著已經洗好了的校服。

“外婆，晾哪裡啊？”季言走到陳母跟前，乖巧的問。

“你都洗好了？不著急，待會兒還要一起甩水，先在浴室放著吧。”季言嗯了一聲放回了浴室，看著沒什麼事就回房做作業去了。

週末的作業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季言先把數學生物地理做完了，靠著椅背歇歇。

想了一會兒，打通了陳薇的號碼。

“媽媽？”

“喂，言言。怎麼啦？”

“媽媽，你不回外婆家嗎？”

“我還要在這照顧他，我有地方睡，沒事。”陳薇捏著手裡的橘子，看了一眼連著機器的季明。

“媽媽，我明天去看你吧。”

“不用，你就在家做作業，閒了就和同學出去玩一會兒，媽媽這兒都好。”

“媽媽，我明天去看你。”

陳薇愣了愣，聽著兒子溫柔又帶著強勢的語氣，心裡有點難受，說不出來的感覺。

“好，媽媽等你。”

季言又和陳薇說了些別的，互道了晚安就掛了。

陳薇坐在背光的簾子後，看著季明不再猙獰的臉，時不時有些恍惚。

她的丈夫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溫潤的有禮的也是愛笑的。

終究是命，這場婚姻走不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