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言撿起地上的書包，拍了拍上面的灰，開啟拉鍊，拿出了裡面的作業本。他記得原主雖然成績不怎麼樣，但作業還是會做的。

季言看著上面歪歪扭扭的字，一臉無語。這什麼鬼畫符，寫的還沒他好看。

原主還在上初中，而他也是初中才輟學的。這知識點倒是對上了，雖說他成績也不怎麼樣，不過看這作業本上對半的勾和叉，季言覺得他比原主成績好些。

轉頭看了看情緒平復了很多的陳薇，季言挪著步子到沙上。這屋子實在太小，只有沙和茶几可以當作寫作業的地方。

季言彎腰扶著沙慢慢坐下，腹部的傷一碰還是很痛，但季言齜牙咧嘴卻沒吭一聲。

等季言把作業做完，女人那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言言，過來吃飯吧。”陳薇端著三個菜到桌上，又去鍋裡盛飯。

季言看她端著三個飯碗過來，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但很快，他就回憶了以前，女人看季明沒在，就沒盛他的飯，他一回來看見這場景，就把陳薇打了一頓，原主出去買東西了，就沒看見，只知道回來媽媽又被打了，他除了幫媽媽上藥，什麼也沒問，反正那個男人就算沒理由也會打的。

傻逼渣男，狗屎。季言緊了緊手裡的筷子，恨不得現在就把那個狗男人的頭給擰下來。

“言言，愣著幹嘛，快點吃啊，趁熱，待會兒媽媽給你上個藥。”陳薇夾了一道菜到季言碗裡，看著季言沉默不語的表情，還以為他被今天的事情嚇著了。頓了頓，又說：“言言，不如……你寄宿吧。”

季言聞聲抬起了頭，眼神堅決：“不，我不去。”

陳薇看著季言腫脹的臉上更顯明亮的眼睛，心中一陣酸澀。她真的不是一個很好的媽媽。

“……”陳薇低頭不再說些什麼。

沉默的吃完一頓飯，陳薇把碗放到水池裡就去翻櫃子找出了幾瓶藥。季言看這幾瓶已經用了大半，而且瓶身不是很舊，一看就知道買了沒有很久，看來被打的頻率很高。原主還好，因為學習的問題，跟他爸不是每天都碰面，但陳薇就沒那麼幸運了。

自從之前因為離婚大鬧過一次，陳薇在原來的單位就待不下去了。後來被打的太頻繁了，渾身都是傷，也無法正常每日工作，陳薇乾脆辭了工作，在家做些零散的計件活。

整日呆在家，做些沒有多少錢的計件工作，這些讓季明打她打得更理直氣壯。所以陳薇經常舊傷未愈，新傷又添，有好幾次還差點打折過腿。

在這樣的情況下，季言怎麼可能會答應去寄宿，這不是放著陳薇不管，獨自逃命嗎？他相信原主應該也做不出來。

季言接過陳薇手中的藥，掀起衣服給自己塗藥。塗完就又還給了陳薇。

“媽媽，你也塗一下吧。”季言想了想，又開口：“還是要先消毒一下，雖然已經結疤了。”

陳薇盯著他，眼裡又泛起了淚光，低頭嗯了一聲。

“言言，你作業做完了嗎？”

“做完了。”

“那快去洗洗睡吧，媽媽把這兒收拾一下就也休息了。”陳薇拾起散落的衣服，把角落裡季明亂扔的鞋歸位。

季言深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昏黃的燈光下，她看上去都不像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

媽媽？呵，這才是媽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