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告訴你，有比宇宙星空更加空闊的地方，不用多想，那裡一定就是宇宙間的混沌虛空了。

混混沌沌，『迷』『迷』濛濛，不知左右，難分上下，更遑論東西南北。這裡空間是扭曲變化的，這裡的時間是詭異莫測的。

混沌虛空中，除了那些稀疏的，孤單的，仿若小小泡沫一般的宇宙外，絕大部分地方似乎都是，變化不定，無有規律的。

當然這其中也不乏例外，此時就有一艘窄小的烏篷船在那永不休止的虛空風暴中，破“浪”前行。

無論是那摧神銷骨的虛空烈風，還是那隱蔽難查的混沌暗流，只要被船頭提燈照到，就會立馬消散於無形。

那燈光所及之處，似乎一切方位上的概念都得到了迴歸，時間也由狂怒的大河，變成了涓涓流淌的小溪。

“這《渡虛靈舟圖》雖然不起眼，卻實打實是個好東西啊，就算不以珍寶靈材將靈舟煉成實物，單以法力擬化成形竟也有如此好的功效！”矗立在船頭，看著那如水浪一般被撥開的混沌，王淵免不了出感嘆。

這是他第一次透過仙俠宇宙的傳統手段穿越宇宙，相較於異界之門那種無甚感覺的穿越，傳統辦法雖然有些耗時費力，卻是要自由上了許多，路程中的感悟也要多了不少。

“說說你們那個夕光宇宙的情況吧！”混沌雖好，看久了也會無聊，站在船頭將感慨完了的王淵，回頭看向那個將船艙佔了個滿滿當當的鐵皮罐頭。

這個傢伙剛被王淵從魔鬼手中買下時，還是很正常的，除了滔滔不絕，來來回回地講述夕光宇宙的窘境，以及他身負眾望，想透過冥冥中的指引，找回自家宇宙光明神的故事有點煩外，真就沒有任何的問題。

直至王淵從芥子空間中『摸』出，那個蘊含有光明神職的神格碎片，深受打擊，理想破滅的卡爾聖騎士，又變回了被販賣時的樣子。

沉默，凝重，仿若一尊石雕的塑像。

幸好，不管是心存僥倖，還是有其他什麼想法，對於王淵的提問，這位聖騎士還是有問必答的。

“我主失蹤之後，受到法則牽連的秩序諸神，不是隕落就是陷入了沉眠，失去了外層神國的庇護與平衡，世界很快便陷入了黑暗與混『亂』。”頭盔面甲下傳出的低沉聲音中，滿是滄桑與悲愴，唯獨聽不出任何的希望，似乎是想到什麼，又在轉瞬之間釋然放下一般，卡爾聖騎士只是微微一頓後，便接著說道“幸虧，幸虧有那火焰光明會及時挺身而出，取代了我們光明神教會，以及其他諸多神靈教會，站在了抵抗黑暗之子與混『亂』魔物的最前線，經過長達百年，艱苦卓絕的邊境之戰，他們為光明的子民爭取了一線喘息的機會。”

“正因有了這一線喘息的機會，失去了眾神庇護的光明子民，才有機會展其他的力量。”卡爾抬起了自己的機械左臂，神情莫名地看了看後，又將其放下，“誰又能想到，像齒輪之心，真理賢者會這樣的隱秘教派會走到臺前，引領『迷』茫的我們走上另一條道路呢？”

“科技側與魔法側混合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倒也是絕境求生的最佳選擇。”王淵早已仔仔細細地檢查過聖騎士的機械義肢，透過其中利用的技術，他不難猜測出卡爾提及的那兩個組織的展方向。

“若非仙俠宇宙比那隻靠神靈維護的魔法宇宙，更為人格化，能夠積極主動地自救，就以仙人們那鬆散的組織結構與怠惰的進取心，我們的宇宙怕也是好不到哪裡去。”一道明悟在王淵心中閃過。

按捺住自己的感慨，看到卡爾又陷入了回憶與沉默，王淵不免問道“然後呢？如果沒有其他變故，你們也不會想起尋找已經消失了上百年的光明神吧？”

“不！我們對主的信仰從無動搖，我們只是……”似被踩了尾巴的貓，剛剛還低著頭，似在欣賞自己腳上鐵靴的聖騎士卡爾，猛地抬起了自己的頭顱，用堅決中帶著悽惶，悽惶中夾雜著無助，無助背後又有憤怒的複雜眼神，直直盯向自己新的“主”人。

若非是低矮的船篷限制了高大聖騎士的行動，王淵敢肯定卡爾會跳起來，用生命維護自己的信仰，然而就是船篷這麼一阻，小船這麼一晃，現實的選擇似乎又回到了他的心中，漸漸恢復理智的他，無法解釋他們為何在此時才想起尋找他們的主。

教會高層的阻撓？他這個傳奇聖騎士妥妥是凡人教會的高層了。

想躲在後面，看那些從前被自己喊打喊殺，現在卻成了英雄的勢力好戲？也許吧！

王淵認為，他們之所以不去尋找那倒黴的光明神，主要原因只有一個無法賜予神術，不能給予回應的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價值，不再值得羔羊們去無私奉獻了。

至於為何他們此時又想起了那個倒黴的光明神？答案也很簡單山窮水盡了唄，想在淹死前隨便抓一根救命稻草罷了！

正好破碎的光明神格，還與那夕光宇宙有無法剪斷的聯絡，而魔法宇宙的宇宙天道，雖然不像仙俠宇宙那般具有靈『性』，卻也依舊會有求生的本能，持有神格碎片的王淵，就被宇宙天道，以及其間的生靈，胡『亂』選作了冥冥之中的“救世主”。

想想真是叫人哭笑不得啊！

雖然早已猜透了此中的貓膩，王淵卻仍是出於惡趣味地再次問道“你的信仰有沒有動搖我不關心，我關心的只是你那個宇宙有沒有被拯救的價值。”

邊說，王淵邊取出了破碎的神格碎片，在聖騎士卡爾的面前晃了一晃。

“我們與黑暗之子，混『亂』魔物的戰爭，極大地損傷了宇宙本源，若沒有外力的幫助，宇宙崩潰將近在眼前。”似乎是怕王淵放棄拯救夕光宇宙，自己無法帶回光明神格，卡爾急忙補充道“雖然破敗了一些，但我們宇宙的構架，還是高階宇宙，也就是你們所說的大千宇宙。”

“唉，不出所料，好的大千宇宙怎會讓我這個小小的金仙撿到。”王淵略有些失望地感慨道，懸著的心卻也是稍稍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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