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的時候，《排球女將》終於殺青了，面臨著分別，不管是演員還是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挺捨不得的，孔雪又是將小演員找了來，劇組在訓練基地進行了一次大聚會，原本殺青是該高興的事情，可是最後訓練基地卻是哭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似的。

秦靜也跟著抹淚，她知道這群姑娘們的辛苦，她想起了當初看日本的《排球女將》的事情，只有身臨其境才能知道，作為唯一拿得出手的團體大球，排球姑娘們有多麼艱難。

“你冷血呀蘇芒。”秦靜聲音有點沙啞，蘇芒看了她一眼，這次她沒喝酒，只在那裡喝果汁，“哭多了那就成了孟姜女了。”她往後又不是不拍戲，難不成每次面臨殺青都哭的不能自己嗎？

秦靜知道蘇芒說不出來什麼好，她就不該問蘇芒的。

蘇芒找了個空紙杯，倒了杯白酒，秦靜瞄見愣了一下，“蘇芒你幹嘛去？”

只是蘇芒沒回答她，她端著酒杯去找了孔雪，孔雪坐在那裡，看著挺孤單的，他平日裡在劇組裡嚴厲，就算是大家現在深情告別，也不跟導演開什麼玩笑，就好像別人都抱團了，可是他卻是一個人孤孤單單的。

“孔導，我敬你一杯。”蘇芒先乾為敬，孔雪看了她一眼，“無事不登三寶殿，怎麼忽然間喝酒了？”

蘇芒很少喝酒的，而且這麼一杯白的，怎麼著也有二兩，一口氣悶了，肯定是找自己有事的。他也是爽快人，不會拐彎抹角裝不知道。

“我就是想問問孔導回頭有什麼打算沒。”蘇芒臉有點紅，她對酒精挺敏感的，喝酒就有些上臉，特別遮不住。

“沒。”孔雪語調平平，“累了大半年了，準備歇歇。”

“哦。”蘇芒眼中閃過一絲的失望，只是孔雪是誰呀，攝影出身，何況又是熟悉蘇芒的，頓時拍了蘇芒的腦門一下，“啥事，直說，別跟我磨磨唧唧的。”

蘇芒笑了起來，“沒啥，就是在蘭州那邊拍戲的時候，看到替身演員拍武戲，覺得他們挺辛苦的，孔導覺得以他們為主角拍一部電影怎麼樣？”

孔雪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直直地看著蘇芒，“怎麼，你想拍電影？”

圈裡並不缺乏從演員轉變成導演的例子，說實在話，現在娛樂圈的門檻挺低的。用句最通俗的話來說那就是哪能圈錢就幹什麼，一時間好像什麼人都能當演員當導演了似的。

蘇芒笑了起來，“孔導你開我玩笑是吧，我哪有這個本事，就是覺得這是個不錯的選題，拍得好了說不定還能衝擊奧斯卡呢，奧斯卡的那幫學院派不是挺注重情懷的嘛。”

“你想的倒長遠，不過我沒這打算。”孔雪直接拒絕，看到蘇芒臉上那遮掩不住的失望之色，他又是有些心軟，解釋了起來，“蘇芒，電視圈和電影圈是不一樣的，你要知道，現在的人文情懷的電影票房向來慘淡，可是沒有商業片打頭陣，就算是我拍了好片子，買賬的人並不多。”

蘇芒不是不懂這個道理，她頭兩天和林芮聯絡，聽林芮提起寫小說圈子裡的事情，就拿那個很火的宮鬥劇而言，當初賣出去的時候版權費也不見得多高，可是一部成名後，那作者接下來的作品哪個不是賺得盆滿缽滿的？

電影市場說白了也是，孔雪在電視劇上是具有號召力，可是看電視劇不要錢，電影呢？電影是需要去影院的，可是又有多少的電影受眾買孔雪的賬呢？

便是孔雪自己都說不好，再說他們這些導演和演員又是不同，演員從電視圈進入電影圈雖然有些門檻，可是隻要機會合適，那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要麼是名氣大作成為電影咖，要麼就是再回電視圈裡混日子。

可是導演的話，那付出的可是更多的努力，和演員對比起來，電視圈的導演想要進入電影圈，付出的則需要更多。而電影票房一旦失利，帶來的打擊則是更為慘重的。

孔雪目前還不想冒這個風險，當然也是因為最近他挺累的，真的想要休息休息。

“我明白。”蘇芒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只是她認識的導演有這麼幾位，可是覺得最合自己脾氣的卻是非孔雪莫屬，而且蘇芒更是信賴孔雪，所以她想要試探一下，雖然早有預料可能不會一帆風順，可是到底還是難免有些失望的。

孔雪喝了杯酒，“是你的想法還是誰的？”他雖然否決了這個議題，可是倒還是多問了一句，好像這樣就能夠略微安撫一下蘇芒的情緒似的。

“其實就是想了一下而已，也沒什麼具體的構想。”心領了孔雪的好意，蘇芒又是倒了一杯酒，“不管怎麼樣，謝謝導演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

蘇芒其實不太喜歡喝酒，不過相比而言，她更是討厭啤酒，喝白酒的時候有人告訴她慢慢的喝，舌尖壓著去品嚐，可是蘇芒除了覺得火辣辣的再沒有其他的感覺，所以慢慢喝和一口喝盡對她而言都沒什麼區別。

孔雪笑著也是喝了一口，看著蘇芒離開，他忽然間覺得蘇芒的背影似乎帶著幾分蕭條似的，“蘇芒。”

他喊了一聲，蘇芒手裡捏著那紙杯，回頭看了過來，“怎麼了導演。”

因為接著喝了兩杯白的的緣故，蘇芒的臉顯得更紅了幾分，孔雪覺得好像能從蘇芒的身上看到自己女兒長大後的模樣，“先把劇本寫出來，給我看看，要是還不錯，我可以推薦給其他的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