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餓狼

作品:《千戶待嫁

木中虹在京郊有一座三進三出的獨立宅院,奇怪的是這座宅院裡並不是住著他的家人,而是僅僅住著一個女子。

這個女子美則美矣,年歲卻是不小,約莫有二十出頭,倘若說她是一個已有幾歲娃兒的少婦,那很正常,可偏偏不是,她還梳著未嫁的少女鬢,端著一股不聞世事的清靈純真。

玉拾聽著工六說到這,不禁問道

“她是木中虹還未得手一直養著的情人?”

在還未弄明白事情是怎麼回事之前,工六也是這樣想的,可後來再查證時他推翻了這個想法

“絕對不是情人!”

女子人長得美,名兒也挺有意境,叫林煙織,這名姓讓玉拾想起《菩薩蠻》的前兩句來——平林漠漠煙如織,寒山一帶傷心碧。

頭一句便將林煙織的名姓盡數勾出來了,後一句描寫的意境有些傷感,也不知道名姓就藏在這詩句裡的林煙織最後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不覺中有些多愁善感的玉拾端起工六為她倒滿的白瓷翠荷茶杯,舉至唇邊輕押一口,繼續聽著工六往下說木中虹。

木中虹每隔兩日便會到京郊的宅院看望林煙織,風雨不斷,數年不改,要說真是他的情人,早就上勾成了他的人,哪裡還容得林煙織梳著未嫁的鬢,何況他每每到宅院,都只是親自給送些日常用品或稀罕吃食過去,並未在宅院中過夜。

即便遇到天災人禍不得已得過夜的時候,木中虹也是住自個的院,並不與林煙織住到一塊去,那風度好得不像是個血氣方剛僅三十一歲的男子,對林煙織的態度更是恭恭敬敬好得林煙織是他祖宗似的。

玉拾適時點評道“嗯,是有點反常,但凡花上時間精力,還花上錢財去養著藏著一個貌美女子的男子,其目的無一不是為了色,倘若共處一室都沒讓他變成色中餓狼,那這個男子不是無能便是另有目的!”

“噗……”

玉拾點評的時候,羅恭正好喝著茶水潤潤喉,全神在聽著,聽到玉拾說“色中餓狼”的時候,他一口茶水不上不下正好在喉嚨口,一口氣沒能提上來,也一口沒能嚥下去的結果,就是將整口茶水給噴了出來。

玉拾與工六都是坐在羅恭左右兩側的凳子上,他這一噴茶,兩人皆反應神地將身體往後仰,連帶著腳下踢桌以力借力地將凳子往後移開些。

但這口茶來得太過突然與迅猛,玉拾與工六還是多多少少被濺到了些許茶水,不難想象裡面還有著些許口水。

玉拾嫌惡地蹙眉,工六詫異地張口,兩人同時莫名奇妙地看著噴茶後還能淡定自如的羅恭,他淡定地擦擦嘴角,又淡定地示意工六繼續說下去。

羅恭是知道玉拾是個女子,所以聽著玉拾像說“今兒個天氣真好”般彪悍地說著“色中餓狼”那會,他才會一時間沒能阻止自已的失態。

但工六不同,在他眼裡,在場三人皆是男子,三五成群的大老爺們誰不會偶爾說個葷段子,所以他沒覺得玉拾所說的話中有什麼不對勁的,他覺得不對勁的反而是素來不喜形於色的羅恭。

不過羅恭是誰啊,那是堂堂錦衣衛衙門裡的指揮使大人,工六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說羅恭什麼,連帶著別有他意的眼色也是不敢的。

於是羅恭以眼神示意他繼續說下去,工六自然不也有異議,即刻回想著玉拾說的那番話。

這一回想,工六即刻如遇知音般來了精神,興致頗高地附和道

“正如千戶大人所言,就是這個理啊!你說這也不是一日兩日的情況,而是長達數年不改的事情,這木中虹若非有心無力,那便是喜好不正常!”

但按工六所查得的結果是,木中虹家中有妻有妾,兒女成群,並非無能,喜好也正常,再加上他對林煙織那形同討好主子的反常態度,這些都只能說明一個問題——林煙織並非木中虹的情人,而是地位甚至要比他高的重要之人!

玉拾問工六“可有查出這個林煙織是什麼人?”

工六搖了搖頭道“沒有,只知道林煙織與木中虹來往甚密,但除此之外,她幾乎足不出戶。”

羅恭道“這其中一定有你忽略的地方,木中虹宅院中必有奴僕,林煙織身邊也必有丫寰,你可有著手查查?”

聽著羅恭肯定的言之鑿鑿,工六回想了下便道

“這些我都有查過,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但經大人這般一說,還真有一個奇怪的地方……”

木中虹京郊宅院確實養著不少的奴僕,其中有尋常侍候幹活的下人,更有護院的打手,但奇怪的是,被木中虹幾乎捧在手心裡護著尊著的林煙織身邊卻是沒一個貼身丫寰。

工六道“林煙織所在院子除了一個灑掃的婆子之外,平日裡都是林煙織一個人獨處,連那灑掃的婆子聽說也沒在近身侍候,每每灑掃完便到回下人房去歇息,從來未曾在林煙織院中守過夜!”

便是平日裡的三餐,也是那婆子準時往林煙織院裡送,送完便出來,待半個時辰後再進院子收拾。

林煙織也甚少有什麼事情需找宅院中下人的,因為她足不出戶的,有時連著幾日連院門也未踏出過。

玉拾聽著奇怪“這林煙織年歲也不大,日子怎麼過得像個老婆子似的,這般無趣,她怎麼受得了?”

玉拾是本著二十出頭女子性情去想的,是真心誠意去想的,連工六也點頭表示他同意玉拾的說法。

可羅恭也不知哪條筋不對,聽後就瞥睨著玉拾道

“二十出頭也不小了,且還未出閣,你以為誰都像某人一樣,剛剛及冠便想往青樓跑,這才年方十七呢,連‘色中餓狼’這樣的話都說出來了!”

玉拾本來也不知道羅恭先前噴什麼茶,這會聽羅恭這樣一說,她瞬間就明白了,眨巴著眼裝聽不見之外,她還在心裡猛翻羅恭的白眼——至於麼!不就想逛個青樓說個色中餓狼麼,至於這樣埋汰她麼!

羅恭實在是胸口悶得很,純粹找了個話頭說玉拾兩句,說完卻沒能緩解一二,悶得他順眼便橫了眼不知所以然的工六。

工六不知根底,聽著羅恭的話也聽出來是矛頭直指玉拾,心中納悶加好奇之餘,便收到羅恭一記甚是不滿的橫眼,他心下便委屈了,心說他也沒說什麼啊,不是讓他說線報麼,他也就將所查得的線報實話實說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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