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知堯臉更黑了。

他半點都不懷疑這小混蛋從剛見面開始就是在故意折騰他。

這要不是親生的，他現在就給他扔了。

好在，取得勝利的星星這會兒也實在是困了，他趴在賀知堯的肩頭，都沒等到秦霜從洗手間出來，就睡著了。

賀知堯正想著怎麼收拾這小混蛋一頓並且不被秦霜現，就聽見耳邊傳來了輕微的呼吸聲。

他身體微微一僵。

這是，睡著了？

他走到沙前坐下，小心翼翼的把趴在他肩頭的星星給慢動作的抱到了懷裡，就見剛剛還跟他使了一肚子心眼的小傢伙腦袋靠在他的臂彎裡，睡的噴香。

簡直沒心沒肺。

賀知堯覺得這小東西絕對就是個討債鬼。

只是看著他這軟乎乎又小小的模樣，他又不禁有些心軟。

那感覺很奇怪。

好像從得知他的存在到現在，他都還沒有能夠完全適應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像是很神奇，很神奇這世間竟然會有一個他跟秦霜的血脈，成長成了這麼小小的人。

當初他曾經期盼過他跟秦霜的孩子。

他覺得應該會是個香香軟軟跟秦霜一樣精緻又可愛的小姑娘。

軟萌萌的小公主。

可惜卻出了那樣的意外。

那以後他再不敢跟秦霜提“孩子”，他甚至想過就算以後他們都沒有孩子也可以，只要秦霜還在他身邊，他就可以什麼都不要了。

偏偏事與願違。

又出人意料。

就如同懷中這個睡的正香的小東西一樣，出人意料。

秦霜從洗手間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賀知堯坐在沙上，一臉嚴肅又認真的看著懷裡睡的正香的小孩。

她有些恍惚。

星星看起來是個很乖的小孩，但是其實又聰明又傲嬌，如果不是特別熟悉特別信任的人，別說抱了，他壓根兒都不會靠近人家，更別提會這麼乖乖的睡過去了。

到現在就連在家裡待了幾年的保姆，都不能讓他如此信任，每次要睡覺都得跑去找姜婉綾，或者是家裡人看著，不然就算撐著也不會睡過去。

沒想到他會對賀知堯這樣。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父子天性？

秦霜心裡覺得有點說不出的怪異，又有點鈍鈍的疼。

她真的不明白賀知堯究竟想做什麼。

若是他當初沒有那麼丟給她一張離婚協議就一走了之，甚至是如果沒有跟她面對面都無視了她，她何嘗不想試著給彼此一個機會，他們一家三口，也可以嘗試著重新開始。

可她又不傻。

明知道都不可能了。

秦霜收起心思，最多再過兩三年吧，星星那麼聰明，等他能聽懂的時候，就告訴他真相。

秦霜衝著賀知堯走過去，彎下身，伸手準備把星星給抱過來。

賀知堯伸手攔住了她，刻意壓低了聲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