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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朋友都找了極品

“那個,陳復同學,你工作還多嗎?”

陳複目不轉睛:“在做明天的工作。”

鍾小米立刻把電視按到休眠狀態,側身雙手抓住他的衣袖,笑眯眯地說:“不如我們來聊天吧。”

把檔案疊好放到一邊,陳復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貓爪似的兩隻手,問:“你要聊什麼?”

鍾小米猛地縮回手,不好意思地蹭了蹭自己的衣服,“聊……聊詩詞歌賦人生哲學?”察覺到陳複眼中的寒光,她趕緊改口:“不如、不如聊一下你的少年經歷什麼的,增進了解……”

說起來真是很奇怪,他們倆對彼此的瞭解都不深,也就是說談戀愛是全憑感覺的。就是這種全憑感覺的絲毫沒有成年人風格的戀愛,居然都發展到了快要見家長的地步,這絕壁不科學!

這麼一想,加深瞭解是很有必要的。鍾小米自我信服地點點頭,卻聽得耳邊悠悠的一聲:“你先說。”

這都要斤斤計較,哼唧。鍾小米一抬下巴,“說就說,我的成長經歷很無聊的,你不要睡著了。”

說起來,鍾小米迄今為止的人生裡發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大概就是她從小城考到北京,好歹也算上了個重點大學。家裡人半喜半憂,鍾媽媽一直說她和北京八字犯衝,死活不讓她來。

“八字犯衝?”陳復問。

鍾小米點頭,“我已經不記得了。說是我8歲那年的國慶,家裡來北京旅遊,結果回去那天我在火車站走丟了,都報警了,找了好久才找到,好耽誤了回去的車次。就因為這件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居然就不同意我來北京讀書,不過幸好小明也和我考到了一個學校,保證會照顧我,媽媽才同意我來的……”

說著說著,她納悶了。陳復既沒有嘲笑她愚蠢,也沒有疑惑小明是誰,莫非是真的太無聊,都呆到神遊物外了?

“你……”她側過頭,才發現陳復罕見地臉色發白,“哇,你怎麼了?生病嗎?”

他搖搖頭,神情稍微和緩了些,問:“你說你8歲那年的國慶,在北京火車站走丟,還記得是哪個站嗎?”

☆、偶遇情侶吵架

中央空調裡散發出來的冷氣在寬闊的辦公室裡擴散,筆尖在紙上劃過沙沙的聲音,忽然一頓。陳復抬頭,見坐在對面的人摸著手臂直打哆嗦。他拿起手邊的座機聽筒,打到了總控室:“空調的溫度調高一些,謝謝。”

鍾小米聞言一抬頭,擺手道:“不用啦,我找件衣服穿就好,我看你還挺多汗的,溫度調高的話會熱的。”

“真沒想到,你還會觀察我出汗。”陳復回答得很機智。

無語凝噎中,鍾小米低下頭繼續研究下星期的讀者見面會場地佈置。這些天來陳復相當奇怪,倒不是說他忽然變得溫柔似水,而是他時常若有所思盯著她看的目光,讓人感覺很不安。

坑爹的是,自從她第一天主動自覺下班後來找陳復吃飯以後,對方就對她陪加班的行為頗為滿意,導致她往日下班看劇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不過說起來,boss要是生在古代,估計得是個勵精圖治的好皇帝,每天都這麼累,身體怎麼受得了。

想到這兒,鍾小米也沒心情再看下去,手撐下巴木呆呆地望著勤奮工作的陳復。全副心神都投入到工作中的陳復一開始沒注意到,等到忽然抬頭喝水時,才感到渾身不自在起來。他咳嗽兩聲,沉沉地問:“你看我做什麼。”

“我看你每天辛勤勞累,擔心你身體唄。”

陳覆沒想到這回鍾小米這麼坦率,愣了一愣,索性把檔案扣上,起身道:“出去吃飯吧。”

鍾小米驚訝仰頭:“今天這麼早?”

“嗯,餓了。”陳復冷著臉往辦公室裡側的更衣間走去,然後砰地關上門。她撲哧一笑,再次被boss的彆扭折服。六七月正是夏至前後,鍾小米早已換上輕便的短袖七分褲,陳復卻一本正經地每天西裝裹身,直到下班時才會換上休閒裝。

和boss一起走出辦公室時,開發部留下來加班的員工紛紛表示我夥呆,揮手向正宮大人致意。

“你看,你不下班,開發部這麼多員工都不敢下班,我真懷疑總部的員工們會集體病倒。”鍾小米誇張地嘆了口氣,伸出一根手指振振有詞地說:“所以,我們必須得去吃一頓好的。”

拐彎走進車庫裡,陳覆按了車鑰匙開鎖,冷酷無情地拒絕了這個提議:“明天飛去看伯父伯母,再請你吃好的,今天吃清淡一些。”

提議無效,鍾小米垂頭喪氣地坐上副駕駛。陳復戴上藍芽耳機開始打電話,她隨意一瞥,便看到了“辛羽揚”的名字。

“這周不行,我要去c城見小米的父母。下週……嗯,你安排吧。”通話很快結束,鍾小米打量陳復的神情,目測他心情還不錯,便問他是什麼事。

“學校排球協會20週年的活動,要組織往屆會員回去打聯賽,辛羽揚在和我商量時間。”

聽見這話,鍾小米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被員工們吐槽甚多的土黃色排球頭像,心說陳復肯定對排球極其熱愛,“那,到時候我可以去看嗎?”

陳複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右手抬起揉了揉她的頭髮,徹底把發頂當成了鳥窩。他雖然不說話,但揚起的唇角卻透出一絲愉悅。

吃貨都是最好的美食探測儀,陳復也不例外。這回這家店的確清新雅緻,每一桌的旁邊都放著一株盆栽,他們這桌放的是子持蓮華,開得正盛,綠油油的煞是好看。鍾小米攤開選單一看,只見每一道菜都是以花的名字命名,別提有多文藝小清新。

“想吃什麼?”陳復問。

鍾小米表情激動,“隨便點?”

陳復拿起硬殼的選單敲了下她的頭,說:“就算隨便點你也吃不到肉。”他索性也不讓鍾小米再點菜,輕車熟路地叫來服務員迅速點完。

菜一上來,鍾小米就傻眼了,一點油腥都沒有,她哇塞一聲,吐槽道:“陳復同學你真是一心向佛。”

陳復不理她,伸筷夾起一塊金黃酥脆的薰衣草烤餅放到她的碗裡,“嚐嚐這個。”

鍾小米咬了一口,本以為會淡到沒味,沒曾想倒是幽香沁人,和在澱粉裡的薰衣草散發出強烈的花香,和糖分混合後正是絕配。陳復又拿起勺子挖了一勺花朵狀的冰激凌,遞到她面前。

她一嘗之下發現,這冰激凌格外的甜,而且紫得頗為夢幻,讓人有點擔心:“該不會是放了色素吧?”

陳覆露出“沒文化不要瞎問”的嫌棄表情,“這是紫羅蘭冰糕,紫羅蘭本身帶天然的甜味,而且越紫越甜,不是色素。”

“嗦嘎,你也吃啊,你也吃。”鍾小米舀了兩勺玫瑰果凍放到陳復碗裡,笑嘻嘻地看著他。氣氛本來好得不得了,隔著一道竹簾的旁邊桌卻忽然傳來一聲大喊——

“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你別又亂猜!”這又羞又惱的聲音聽著分外熟悉,鍾小米皺著眉邊琢磨邊聽,漸漸理出頭緒來。看來旁邊桌正在吵架的是一對同性情侶,一方吃醋吃得緊,一方又嫌他胡亂猜度。現在她基本可以確定,正在發脾氣的這個就是石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