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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的朋友都找了極品

陳覆上樓了一會兒,再下來時已換上一套灰色的家居服,戴上黑框眼鏡。褪去一身商業氣質的他,看起來起碼年輕了兩三歲,面目都柔和了許多。他把acbook往吧檯上一放,說:“我在這兒工作一會兒,有事叫我。”

鍾小米“嗯”了一聲,繼續認真地剝著荔枝殼。陳覆在鍵盤上敲了兩個字,忽然抬起頭來,悠悠地說了句:“鍾小米,其實,我們還挺合適的。”

呃……鍾小米覺得自己現在不應該再為boss的語出驚人感到尷尬了,“為啥?”

“因為你喜歡做吃的,我喜歡吃。”陳復回答得相當認真。

鍾小米感到自己的少|女之心破滅了。

☆、凡事不能光看表面

準時加班的boss回到家裡還是在加班,鍾小米把一部分荔枝火龍果西米露放到冰箱裡凍上,再舀了一碗出來端到吧檯上。看陳復工作得認真,她生怕他一不小心打翻碗讓電腦遭殃,便把碗挪遠了些。

boss認真工作,鍾小米得以有一個安靜的環境幹自己喜歡的事情。她在離陳復兩個椅子遠的位置坐下,進入公眾號的後臺開始做素材。在朋友圈被各種連結佔領的現在,鍾小米也趕潮流注冊了一個微信平臺,專門寫一些隨筆,關於足球的東西當然佔大多數,也不乏一些心情小記,經營著500多個粉絲,她還挺心滿意足的。

經歷了boss 的詭異告白,鍾小米忍不住想寫點東西出來分享。兩個多小時以後,陸續看見更新的粉絲們在微信群裡鬧開了。

嘴炮亨特拉爾:我礦廠萬年出一個的女球迷,居然被一個非足球球迷釣走了!

求皇馬輕虐:都怪礦工們不爭氣![淚流滿面]

誰說我們擺大巴:米大別被騙了,28歲的漢子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嘛?

看到這兒,鍾小米悄悄抬起頭看了眼陳復的側臉,他一瞬不瞬地盯著螢幕,唇抿成一線,明明應該挺高冷才對。但也不知是眼鏡的問題,還是心理原因,長手長腳坐在吧檯椅上敲鍵盤的陳覆在她眼裡就像個巨嬰一樣,能吃又不會做飯,性格幼稚,表達感情的方式也很奇怪。

她忍不住發了個朋友圈:凡事不能光看表面。

第一個回覆的是江啟明。從高中起就和鍾小米成為鐵哥們的江啟明對她的朋友圈風格熟透了,平時她要不發足球新聞,要不發吃的,忽然冒出這麼一句,他還挺擔心的——

啟明星:小米,你這是被騙錢還是騙身了?

李隨隨很快就回複道:是被騙身了。

不明所以的江啟明當即就打了個電話過來,鍾小米接起來之後,他二話沒說,上來就是一句咆哮:“小米,你發的朋友圈是什麼意思?!”

透過電磁波傳來的急切喊聲穿透力十足,陳復抬頭莫名地看了她一眼,鍾小米趕緊有多遠跑多遠,一路奔到旋轉樓梯後面,小聲說:“阿明,我現在在別人家裡呢,你輕點。”

“這麼晚你在別人家裡?!”江啟明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怎麼比李隨隨還笨啊你!”

“我又沒有找極品……”鍾小米嘟噥著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你也知道看人不能看表面,人家那麼有錢,把你給吃了都有辦法不負責任。而且,你怎麼不住我家來?”

提到這個,鍾小米有充分的理由:“你不是說過,你的女朋友會忽然到家裡來嗎?被撞見多不好。”江啟明的女朋友似乎常常在外地工作,時不時就會從天而降給他一個驚喜。

江啟明一下無言以對,只得叮囑鍾小米從日本回來以後,一定要把人帶給朋友們見見。

鍾小米暫且還不知道“被騙身”的回覆下面又多了很多留言,她握著手機回到吧檯前時,陳復正靠在吧檯邊,雙腿隨意交疊在一起,好整以暇地抱手等著她回來。鍾小米猶豫地正面繞開boss,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陳複眼角微挑,食指彎曲敲了敲桌面,說:“鍾小米,過來坐這兒。”

望著boss旁邊的座位,鍾小米吞嚥一下,以蝸牛般的速度慢慢挪了過去。陳復把自己的手機推到她面前,指著螢幕說,“你解釋一下,為什麼在我這兒的顯示上,一整天都沒看見你發一條朋友圈。”

“呃……這個,因為我忘記把你分到最小的組裡面?”朋友圈的分組遮蔽功能出來以後,鍾小米就把所有的好友按照親近程度分了組,和自己的生活密切相關的狀態一般都只發最小的那個組。boss要不要這麼心思縝密,居然從江啟明的一句咆哮裡聽出了玄機,哎。

陳復的表情臭得可以去嚇不乖乖吃飯的小朋友。他端起放在旁邊之後就一點沒動的荔枝火龍果西米撈,迅速吃了兩大口,說:“快點改,不改就不給你吃。”

鍾小米用盡全身的力氣才阻止住笑聲的爆發。boss的情商是有多捉急才會用這種方式來表現自己的在乎。

她點開分組功能,迅速把陳復分到最小的一組裡面,拿起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說:“滿意了吧?”

誰知陳復的臉色更黑了兩分,他抬起修長的食指指著小米手機的螢幕,一字一句緩緩問:“幼稚的天蠍座……是什麼意思?”

條件反射般的,鍾小米問:“你不是天蠍座嗎?”

“什麼?”陳復看上去對星座很不熟,面帶疑惑。她補充道:“你的生日是多久?”

陳復的臉色緩和了些,“10月28號。”

“那不就是天蠍座嘛!”鍾小米得意地笑笑。

這個話題轉移得非常成功,陳復似乎忘記了微信好友備註的事情,被鍾小米忽悠著聽了好一會兒天蠍座的特點。神奇的是,他居然聽得貌似還挺認真。鍾小米忍不住問:“陳復,你不會真信這個吧?”

“你有進步,鍾小米。”陳復的臉上再次露出淺淺的梨渦,鍾小米完全看呆,訥訥地問了句:“什麼?”

“你第一次這麼順暢地叫我的名字,很有進步。”其實陳復心裡也很納悶,鍾小米膽子是有多小,連直呼他的名字都不敢。

這話聽得鍾小米臉上發燙,頭一扭,縮回到原本的位置上,決心不要再跟陳復說話。她敲著鍵盤一一回復公眾號後臺粉絲們的回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時針已經指到11。

“啊!”

陳復的指尖從鍵盤上抬起來,“怎麼了?”

“該去睡覺啦,兩點半我還要爬起來看球呢。”鍾小米把電腦夾在手臂和腰間,跳下吧檯椅,“可以用客廳的電視嗎?”

得到陳復的同意後,鍾小米上樓時想到,前天boss說要看球,果然是開玩笑的吧。他喜歡的是排球,但除了微信頭像以外,平時也沒見他看看排球比賽,發點和排球有關的朋友圈,目測是個被工作壓垮的可憐孩子。

“你早點睡哦。”

“嗯。”

調好2點20分的鬧鐘,鍾小米窩在柔軟溫暖的被窩裡,很快就沉沉入睡。常在夜裡看球的習慣把她的生物鐘調整到即使半夜鬧鐘響起,也能迅速清醒過來。屋子裡黑黢黢的一片,悄無聲息,她輕手輕腳地縮出門外,靠著手機的手電筒光走下樓梯。在客廳的茶几上摸索到遙控器之後,她順手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