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兩國結盟真相

作品:《明城決

“唉…鐵甲異主,主帥辭雄兵散。軍心渙散,如大病初癒般。時此內憂外患之時,你竟還有閒心來我燕國慶賀?不知該說大公子心思縝密,還是心無旁騖?”明城一聲輕嘆,話鋒一變。對拓拔宇又是一頓譏諷。

“哈哈!明兄真會取笑。兩國邦交,豈可兒戲之。今上寒欲與燕國握手言和,與民休息。兩國聯盟互約,休戰與民生息,互通互市,成友鄰之好!此等國事重之,非寒國公子不可。”

拓拔宇一語,驚的明城與王勇一時語塞。上寒要和北燕結盟?還要互通商市?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鼠與貓談休,雞與黃鼠狼握手稱兄。豈不讓人望而生畏,聞之無不如喪心病狂?兩國爭鬥多年水火不容,早已不是可以一紙盟約可調節之。軍民百姓對峙恨其久遠根深蒂固,不可消融呀。

明城覺得:兩國真能做到互盟互和互通互市,對百姓來說肯定事好。但就怕兩國皆是心懷鬼胎,最終苦的依然是百姓。再言之,上寒為何要與北燕結盟?又為何在此時提出結盟一事?仔細一想,令人心思極恐呀。

“大公子!此言不會是說笑吧?”王勇終是一武官粗人,性子急藏也藏不住。

“說笑?我與兄長千里迢迢而來,難道就為與你等說笑。真是可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有何資格?實話告訴你們:我上寒一行,已與北燕兵部相談多日。如今已達成初步共識,就差一些禮制末尾細節罷了。呵呵!怎麼?與我上寒結盟難道不是你燕國的榮耀?”拓拔浚頓時不悅,嘴角尖酸刻薄,實屬令人厭惡至極。

“嚯!我看你是癩蛤蟆打哈欠,人不大,口氣不小呀!兩國建交,自是兩國百姓的幸事。可要是還得如此爭個大小,在下覺得還是閉口不言為上。”明城可是一點也不慣著拓拔浚。管你是公子王孫,我才不怕你。

“四弟?又忘了父王的囑託了?兩國結盟皆是互惠互利,何來主次之分?不可妄自非議,否則別怪為兄行使官職權利,將你驅逐使團。”拓拔宇眉毛一緊,也略帶不悅。不知是對四弟還是對明城?

“哥!就這一次!饒我這一次就好!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怎麼也得玩夠了。可千萬別把我送回雍都呀!整日對著一幫人木偶一般,我都快成木偶了。”拓拔浚一聽要驅逐自己,立時神情慌張告饒不止。

“好!你說的就這一次!今日就看在明兄和王千戶,大人有大量的面子上饒你一次。若敢再口出狂言,妄議兩國邦交,我定不赦你!”拓拔宇妥妥的護短,又讓明城和王勇吃了啞巴虧。人家都說了大人不記小人過,難道兩人還要不依不饒?

“放心吧,哥!以後我不帶嘴,只管玩!絕不給你添亂!”拓拔浚心中一喜,保證再三。

“明兄?對兩國結盟一事有何看法?此事難道不是兩國百姓多年所求?依我觀之對國對民皆利也!”拓拔宇又看向明城不住問,以為明城對此事心存芥蒂。

“是利國利民!兩國結盟,此事甚大,不是我一末流小位可評判的。我大燕能人輩出,燕王更是聖明有佳,恐怕對此事自有裁決分斷。不過在下都是很想問問大公子:上寒與北燕分割伐戮多年,可從未有過結盟一事。如今上寒所出結盟,事為那般?這兩國結盟有無它念,又能承載幾何?”明城回的乾脆,問的亦是尖銳。

“正如明兄所言:兩國結盟此乃邦交之重事!我雖是上寒公子,但不懂國事不理政務。一時竟然難以回覆明兄,還望明兄恕罪!”

拓拔宇這一句話回的巧妙,既擺明自己公子身份不可逾越,自己不過是個公子怎能對國家事事關心?讓明城一時間欲言語塞。兩人交鋒,明城算是碰了釘子。拓拔宇倒像是給明城鋪開一張大網,讓其一點一點慢慢鑽入。

“是在下唐突了!既然你不願說,我也不好相逼呀。既然大公子此行為國事而來,我等實屬不敢再叨擾。明城這就告退!”

明城給王勇遞了個眼神,王勇心領神會一同拜別。明城此為激將法,好好晾晾拓拔宇。兩人一相見,便是被其牽著鼻子走。放任其弟逞兇,又挺身而出,又放出種種大事引明城上鉤。得虧明城藝高人膽大就不上套,讓拓拔宇此刻有些為難,一些事終是難以開口。

“明兄,王千戶留步!兩位稍安勿躁!兩國結盟一事茲事體大,未到最後一刻還請兩位暫時保密!明兄,王千戶都是在下故人,既然能在燕都相遇即是緣。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今日便由在下做東,為緣分使我等再相逢。慶賀一下!怎樣兩位?可否賞光一聚。”拓拔宇看著兩人起身便要離去,頓時有些慌張。趕緊起身相邀二人同進酒宴。

“恐怕要讓大公子掃興了,在下今日值守館驛,不可擅離職守。倒是明千戶今日休沐,大公子與明千戶盡興而歸。”

王勇搖頭說道,又對明城一個眼神,讓其好好與拓拔宇聊聊?本來自己是陪明城而來,既是怕其有越禮之嫌,又好監視二人所交。可這兩人似乎達成默契一般,皆是打起太極,欲言又止好不痛快!與其如此,不如讓二人相交暢聊。

醉仙樓一覽前門街市,前門依舊繁華如往。燕都繁華落盡,不似世間落寞。世人鶯鶯燕燕歡醉於此,哪知民間疾苦。所謂眾人皆醉我獨醒,明城一聲聲嘆息不止。

兩人對酌互飲,推杯換盞。各有心事,藏於心。百無聊賴,酒過三巡,兩人皆是微醺。終是拓拔宇開口打破了僵局。

“明兄。此刻無人唯有你我二人,明兄若有疑慮,宇自當相告。”

“吾有醇香一壺,世間再無所求。只願從此醉生夢死,不再關心世間萬事。酒呀!真是個好東西!初嘗入口辛辣,入口回味無窮,世間百味盡在其中。”明城端起一杯酒,細細品之。

“溫柔鄉?醉生夢死?終不是你我之志!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只願天下無疾苦,四海昇平享太平。”拓拔宇慷慨激昂,烈酒當歌,一吐心中所願。

“還是你志向高遠,我非人君,終是拍馬也不及之。直說吧!拓拔宇!又是相邀又是請客赴宴,不會只與我把酒言歡吧?”明城直說自己沒那麼大志向,也不可能有此豪言壯舉。

“明兄一語道破,讓吾汗顏呀!在下有不少話憋於心,今日便藉著酒勁一吐為快。明兄之前所問,上寒為何與北燕結盟。聽在下細細道來:去歲北燕漠北草原大寒,致使草原部落牲畜戰馬皆損。北燕舉國賑之,恐怕國力早已虛耗無幾。

可你又怎知,受災只有北燕一境之地。去歲冰雪連帶河西之地具是災害連連,河西之地乃戎狄匈奴幾族世代所居之地。又與上寒接壤,如今上寒也是內憂外患,分心乏術難於應付戰事,這才出此下策兩國結盟。不怕明兄笑話,如今上寒國力皆在抵禦外邦異族。絕無可能再分心與北燕相爭。

上寒與北燕結盟?呵呵!我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怪明兄疑慮重重。兩國皆為虎狼之師又征伐數年,兩國百姓早已很之入骨!結盟一事實為可笑!依我之見兩國結盟,意在節制雙方軍力。絕無可能互盟互約,通商一事更是自欺欺人。待來年,雙方國力如初,定又是一場血雨腥風慘絕人寰之惡戰!”

拓拔宇所說並沒有錯,他雖是帶寒王出使而來,可兩國結盟盡在燕王與寒王定奪。兩位大王皆是人中之龍,又豈會甘於乘落下風。不過是兩位大王的緩兵之計!世人皆在兩位大王棋盤之上,丟卒保帥常有,握手和棋亦為不可。

兩國紛爭數年,敢在兩國行商賈那可都是手眼通天之人,平民百姓通商無不是以通敵賣國之罪斬示眾。可要不是活不下去誰願提頭冒險。兩國結盟實為罷兵言和之計,拓拔宇算是看的透徹。黎明前的黑暗最使人膽戰心驚,等海潮前的浪靜更使人膽寒。

“哈哈!原來上寒也遭此劫難,我還以為上寒上下皆是銅山鐵壁不為異族所動!兩國結盟,虧你們想的出。若是燕王不為所動,朝堂不為所動,反而引兵直入,豈不讓上寒腹背受敵?寒王此舉不是引虎入群,得不償失呀!”明城不為所動,還在諷刺連連。

“明兄莫要取笑!北燕與上寒路途遙遠,重旅來襲終是得嘗有失。若是輕騎奔赴,未必不可所圖。可明兄久居燕都,今歲可曾見過北燕鐵騎奔走往來?天下皆聞,白馬龍騎兵鋒所指皆土崩瓦解。白馬不出誰與爭鋒?如今北燕的白馬龍騎軍又身在何處?恐怕也因草原災害有所影響吧?燕王不是不願出兵,而是不能出兵征伐。

騎兵訓之艱難,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白馬龍騎更是萬里挑一,怎會輕易斷送?北燕能有今日之榮華,正是是依靠草原源源不絕輸送馬匹。如今草原受災,也如同北燕失去一雙臂膀。不是在下輕言,陽明城一役便是最好的抉擇。”

拓拔宇此刻已不再是,當年只知一味衝鋒的先鋒官。更像是坐觀揮手運籌帷幄指點江山的帥才。正如拓拔浚所言,鐵甲軍早已不是當年的鐵甲軍,拓拔宇也不是當初的拓拔宇。

“那又怎樣?與我說這些又能改變什麼?在下不過是小小千戶一名,兩國軍事重旅也不會因我而改之。你又當如何?能改變眼下的是是非非?”

明城此刻確實有些失態,這些和自己有什麼關係?言外之意,恨自己還是一車前小卒。對大局來說終是可有可無。

“是呀!以前跟我無關係,不代表以後就不能逆轉之!你也可以呀明兄!禁衛千戶?終不過車前卒!難道你就從未想過做下棋之人,而不是冷眼旁觀無所事事之人!不!明兄!自從我見你第一面之時,便知道你不是那般碌碌無為之輩。

初見你時,所攜一身鐵膽俠骨丹心壯志凌雲。不為世俗所懼,一意為天下蒼生所奔走,讓在下敬佩猶然。

再見你時,你已是禁衛千戶。雖未能坐高位一展宏圖大志,但我依然能感受到你一身熱血沸騰。哪怕日後魚躍龍門,你還是不會變。一腔熱血為那般?不過是天下一統,四海昇平!

明兄這也是我之志向!如今我隨為鐵甲軍主帥,可是正如你所言:軍心渙散,正值多事之秋。若爭大位,非我一力可為之,還請明兄相助。”拓拔宇終是又一次挽留明城。這一次,可不比上一次,百般討好只為相留。

“第二次了!拓拔宇!能被你所關注之,是在下榮幸之至。我也怕呀!若是再相見時,你已經位居大位,我還能否入你之眼?可我不能這般作為,北燕對我如生身父母一般,我怎能棄北燕而不顧!恐怕那時被天下人所恥笑,你還敢如此與我推心置腹?”明城再一次拒絕了拓拔宇,相比而言。上一次毫不留情這一次倒是有所猶豫。

“兩國結盟,這恐怕是我們的機會呀!還望明兄三思,日後之事再下不敢斷言。只要明兄願助我一臂之力,可保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拓拔宇一語驚人,明城並未所動,只是搖搖頭嘆息。放下酒杯,便離開此地。只剩拓拔宇一人,拓拔宇對其身後悠悠一語。

“明兄!還是那句話!你若有一日來相助,必奉你為座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