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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娘子,貴性?+番外

“怎麼了?”李奕慶徹底回過神,神色嚴肅的看著他問:“是不是商行那邊出了什麼事?”

“沒有,沒有,商行那邊一切都好。”說到這裡,張叔似乎有些不忍明言般的停頓下來,眉頭深鎖。

李奕慶看著他,微微蹙眉:“張叔,有什麼話不妨直說。”略略一頓道:“是不是家裡有什麼難處,亦或著……”

“都沒有。”張叔搖頭打斷他的話,忽而跪在李奕慶腳下,苦著臉道:“大少爺,張叔對不起您,也對不起老夫人。”

這話說的李奕慶不明所以,忙伸手拉起他,道:“張叔這話從何而來,快起來,快起來,你為我們做這麼多,何來對不起之說啊?”

“大少爺。”張叔愁眉鎖眼:“大少爺,您喊我一聲張叔我自是不敢當,因老奴確實對不住你們啊……”說著眼眶一紅,竟要哭了。

這讓李奕慶一驚,忙道:“張叔,你這是……你把話說清楚一點,這到底怎麼了?”

“那,那張叔若說了,大少爺你可別再這麼委屈折磨自個了。”張叔哽咽著道。

李奕慶頻頻點頭:“好好好,張叔你有什麼話儘管說便是,我們之間還需拐彎抹角嗎?”

“不過,聽了你可要別嚇著才行。”張叔磨磨蹭蹭道。

這話叫李奕慶哭笑不得,笑一聲:“好,我不會嚇著,你老人家請說。”又道:“要不,你坐下,有什麼事慢慢說給我聽。”說罷就往椅子上按張叔。

“不用不用!”張叔不願意坐:“我還是站著吧。”略頓,看著李奕慶斟酌著道:“大少爺您不覺得,您和小少爺不怎麼像嗎?”

聞言,李奕慶皺眉,面色也一僵,似乎不悅,道:“張叔,像不像,這又如何?我根本不在乎,我只在乎豐兒一切都好。”眨了眨眼睛問:“是不是外面又有人說什麼閒話了?”

張叔忙道:“那倒不是。”瞧著李奕慶的臉色,認真道:“為何不像,是因小少爺和您就不是親兄弟,他是我……”

“張叔。”話沒說完,李奕慶不高興的打斷他,沉下臉來道:“親的也好,不親的也罷,我都不想聽,再者我只相信我娘,其他的話我都不信。你要是想告訴我,有關豐兒的身世,或者我孃的清白,那我只能說,對不住了,本少爺我不願聽。”

張叔聽的這話一愣,繼而跪地:“大少爺,老奴可以拿我的人格擔保,老夫人是清清白白的,她懷的確實是老爺的骨肉,可……”輕聲嘆息道:“可那孩子卻生下來就夭折了……”

聽到此話,李奕慶猛然一怔,不敢置信的看著張叔:“你說什麼?”

張叔不禁鼻子一酸,哽咽著細細把所有的事情經過告知李奕慶。

聽後,許久,李奕慶都無言無語。

“老奴說的是實話,絕無半點虛言。”張叔忍不住要起誓,被李奕慶攔下,他擺擺手,呆了呆,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是慶幸豐兒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他可以不再顧左顧右,可以試著捅破他們的關係?還是擔心,豐兒若知道自己是被買回來的孩子,以那孩子的自尊,他怕是會受不了啊。

左思右想,神色恢復寧靜,低聲道:“張叔,我就當沒聽過這些話,過了今日,我們都忘了吧,現如今豐兒去京城找爹,更是不能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去,你要記住豐兒是我們李家的骨肉,是我李奕慶的親兄弟。”

張叔有些不解,脫口而問:“為什麼?”

“豐兒被人喊野孩子這麼些年,他自尊受到了莫大的傷害,現如今你把這事情給落實了,叫他如何面對?無論如何我是不願意他再受一丁點委屈。”

“大少爺這話說的倒是對的。”張叔不由的點了點頭,不過下一刻卻道:“可這事怕是老爺那邊早就知道了,從這麼多年老爺對小少爺不聞不問,就能看出老爺對他這個兒子是選擇不在乎啊;當然,這麼多年他卻也不拆穿,因他明白他對不起夫人,所以……小少爺若是去京城投奔老爺,老爺是不會不管他,可您覺得跟他在一起好還是跟您在一起好?大少爺,您且細細想想。”

一席話說得李奕慶呆愣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有些無措的問:“張叔,那,現如今……我,我該如何是好?”

“我在李家這麼多年,別的我不予置評,但小少爺有多黏你,你又有多在乎他,我是比誰都清楚啊。這此次去京城,他跟你鬧脾氣走的,以他的性子,只要您跟個甜棗,他立馬跟你軟下來,他就是好面子罷了。”

李奕慶面色神色複雜,表情裡夾雜著一絲掙扎,抿了抿唇道:“我,我是去把他追回來還是……他,他萬一不肯跟我回來呢?我可是,可是現如今真奈何不了他。”

“他不跟你回來,你跟他去京城啊。”張叔笑:“前兩天老爺不是來書信說讓你去趟京城嘛,正好,你藉此跟他一塊去,老爺若是見了你們兄弟一塊去,定會高興,您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李奕慶沉默,因他,想要的,不只是兄弟那麼簡單。

張叔凝目看著他,似乎猜到他家少爺的心思,稍稍垂首,放低聲音說:“大少爺,說句誑語,您這麼年輕,怕什麼世俗,別被那世俗和外人眼光綁架自己啊,要知道這過日子是自個和自個喜歡的人過,這外人吶,於咱們有什麼呢?”不等李奕慶回答,他就道:“沒什麼啊,日子過好過壞,過喜過憂,都是在在自個的心。”說著低嘆一聲:“你要是顧及太多,行啊,那你自個就承受,別這麼消沉;再說句不好聽的,你的身體有隱患,又對小少爺有那份心思,他對你更有那份心,什麼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自個舒坦了,那才叫沒白來這世上一遭。”

李奕慶有些沒料到在他六神無主的時候,張叔會給他帶了這樣的訊息和一番言語,不禁心裡微微一動,道:“張叔,我真不知如何感謝您?”

聽了這話張叔覺得有愧,低下頭道:“大少爺啊,老奴只是做自己該做的,說的也是實情罷了,若不然看著你這樣,我心裡難受……”

李奕慶看著他,很是感激,輕聲道:“這麼多年你為我們兄弟倆也是付出了全部,今日這一席話更是叫我心裡感動。”頓了頓:“話是這麼個理,可人也不能太過自私和放縱,這若是豐兒的身世被外人知道,以他的性子聽絕不會再在李家待留,一時半會也不會跟我走到一起,還有爹那邊,且不論外人如何拿來當話柄,你的處境我是要考慮的,張叔,我揹負的東西不是幾句道理就說的清的,總要多加考慮。”

這張叔知道自家少爺心思細密,聽到這些話,不由有些訝然,是啊,是不能魯莽的,看一眼李奕慶忍不住尷尬笑笑:“張叔莽撞了,莽撞了,該死,該死。”

李奕慶不由的笑了笑,神情比方才輕鬆很多,長吁一口氣:“張叔,這商行要麻煩你和你兒子給照料一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