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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之女魔頭本紀

而就在謝世瑜坐在角落裡頭,努力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時候,樓上坐著的任萍注意到柳婧的失神,頓時順著柳婧的目光瞧了過去,但奈何任萍當時並未出現在中帝峰,而謝世瑜瞧起來更是身無半分靈力,就像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俗世中人罷了,於是任萍不解皺起眉來,好奇道:“師妹,你在看什麼?”

柳婧收回目光,唇邊噙著三分笑意,道:“沒什麼。”

任萍也並未再多過追問,因為在這張酒桌上,話題仍在繼續。

“……雖然門主與我們說,此次秘境之行只需查探大概,盡力自保即可,但我們身為通雲門的真傳弟子,當然不可落於人後,所以這次查探,還需大家團結一致,相互幫助,才能讓我們在這不知名的秘境中走得更遠……任萍師姐,你覺得呢?”蕭霜轉過頭,詢問地望向了任萍。

此時此刻,二樓坐滿了通雲門的弟子,可這張桌上,卻只坐下了四人。這四人分別是通天峰一脈的二弟子秦得樂、真傳弟子蕭霜,和青雲峰一脈的大弟子任萍,真傳弟子柳婧。

四人圍著桌子坐下,唯有秦得樂一人是男弟子,可他臉上卻不見分毫被三位各有千秋的美人包圍的喜悅,反而是一臉苦瓜模樣。而聽了蕭霜的話之後,秦得樂臉上苦色更甚。

也不待任萍答話,秦得樂一聲長長的嘆息,道:“蕭師妹,你又何必這般認真?你瞧師父也說了,此次秘境一行不必太過認真,稍稍查探一下,知道大致是何等情況便是了……”

蕭霜一聽,原本還是冷冰冰的臉上湧起了幾分怒氣和幾分無奈,不贊同地打斷了秦得樂的話,道:“師兄,你怎的還是如此怠懶?!”

“人生的真諦便是享樂!當年若不是……也罷。”秦得樂又是一聲長嘆,擺出了一臉被地主欺壓的長工般的悽楚模樣,倒是不再搭話了。

可這秦得樂雖然是不說話了,可蕭霜便是猜也猜到了這秦得樂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頓時又羞又惱,只覺得自己通天峰一脈的臉都被這秦得樂給丟了個乾淨。

任萍在一旁瞧著,忍笑不語。

要說這秦得樂,也是通雲門內與蕭眠不相上下的一個奇人。但蕭眠的“奇”,在於他的魅力,而這秦得樂的“奇”,卻是在於他的怪癖。

要說這修真一途,不知多少人苦求多年也不得其門而入,就算入門了也有三劫九難在求道之路上等著他,每一次的突破都是難之又難,一不小心便是走火入魔又或是身死道消,也正因為如此,這麼多求道之人中,哪一個不是小心翼翼,每天奮發修煉,唯恐自己落後他人?

可這秦得樂卻偏不。

且不說秦得樂這一點兒也不像修道之人的名字,也不說他長得五大三粗滿臉大鬍子一副屠戶的模樣,更不說他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一睡就能睡個十天半月的德行,光是他掛在嘴邊的口頭禪,就已經將他的師尊通天峰峰主王已成氣得個半死了。

——人生在世,本就享樂為上,何必那般辛苦求道?當年若不是師父說跟著他有酒有肉大吃大喝,我才不當這勞什子的道士呢!

於是乎,王已成這“勞什子的道士”真是被這個弟子氣得七竅生煙,不知道多少次想要乾脆把他掃地出門算了,可這秦得樂從頭到腳雖說沒哪一處像是修真之人,但他的修為卻偏偏提升得賊快。

別人辛苦打坐、閉關、磨練道心的時候,他在睡覺;別人擊殺妖獸,尋求法寶的時候,他還是在睡覺。可就是這樣,他的修行竟還一路躥升,一路睡到了旋照後期,而與他同期辛苦修煉的師兄弟卻還在築基苦苦掙扎,真是氣死個人,人送外號“雷打不動”。

也正是因為這樣,在這次的秘境之行中,秦得樂終於被忍無可忍的王已成拎著扔出了通雲門,壓著給眾通雲門弟子當個護衛——這也是因為蕭眠不在山上,否則這雷打不動肯定又能找出萬般藉口推掉此事。

可誰知這傢伙來是來了,可卻是出工不出力。原本蕭霜是想要藉著此次談話將此行的話事權收在手中——按理來說這話事權應是落不到她手中的,可誰讓秦得樂靠不上,而任萍她又瞧不上呢?至於柳婧,這個在青雲峰最近風頭無二的真傳弟子?

——才不過區區築基一層,不拖後腿就是好的了,更何況其它?

於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蕭霜便開口說出了這番試探。

蕭霜都已經想好了,若是任萍提出反對,或是想要將話事權攏到她那兒的話她當怎麼做、怎麼反駁,可誰知最後來拆臺的竟是與她同出通天峰一脈的秦得樂?

蕭霜抬眼瞧了瞧忍笑的任萍,又瞧瞧秦得樂,只感到面上燒紅——氣的。

這次談話就這般不歡而散,四人各自回房。

蕭霜一踏進自己的房間便將房門緊緊闔上,免得自己一時失控摔了門,那可就笑話大了;而秦得樂、任萍和柳婧三人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走進各自房間。

但不同於一回到房間就矇頭大睡的秦得樂,任萍坐在自己房裡,微微沉吟,覺得此次去那秘境也不知道會遇上多少其他門派的弟子,又有多少暗潮湧動……其它暫且不說,畢竟那些內門弟子也有自保的實力,倒是不需她太過操心,唯有柳婧不同。

在任萍眼中,柳婧顯然是青雲峰一脈的基石所在,過些年更是能夠成為通雲門的中流砥柱……但這都是以後的事了,對於這次出行的其他通雲門弟子來說,柳婧現在的修為的確是低了些,若她們當真在秘境中與其他門派起了衝突,或是遇上了什麼危險,以柳婧這築基一層的修為想要自保,著實有些困難。

雖然不知道當初師尊為何會將柳婧派來,但她身為青雲峰大弟子,自當好好保護她,令她安然回到青雲峰才是,但……要如何做呢?

任萍思來想去,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出門外。

此時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而在這破破爛爛客棧的走道中自然也是沒有燈的,於是二樓一片黑暗,唯有幾盞燈從客房內飄出微弱搖曳的光芒,將這客棧襯出了幾分鬼氣。

不過這些都難不住修道之人。

任萍向著柳婧的房間走去兩步,但還沒等她走到柳婧房門口,便瞧見一個青衫男子滿臉驚慌失措地從房內跑了出來,跑到一半還被門檻給絆了一下,跌了個滾地葫蘆。

任萍慘不忍睹地扭過頭,可扭到一半又是一怔:等等,他是從柳師妹房中出來的?

還沒等任萍反應過來,那半開的房門內又是一隻紅鞋扔了出來,正正地砸在那男子的腦門上。

“怎的如此孟浪?!”

鞋子砸在謝世瑜的額頭上,落在他懷裡,而謝世瑜卻全然沒有注意到,滿臉通紅,結結巴巴道:“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瞧見姑娘……”

還沒等謝世瑜說完,又是一隻紅鞋從門內扔了出來,砸在謝世瑜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