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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二嫁夫+番外

桑北彌朗聲一笑:“俺這粗人講話不中聽,但絕無冒犯公子的意思。那日所見,俺對公子已心悅誠服。本來將軍想派白宣過來,白宣家中老母生病,他這些日子都留在家裡照看。”

許林秀一個無官籍的普通百姓,能叫重斐名下的副將過來親自接送,已給足極大顏面和尊重。

許林秀也不忸怩,洗了手就和桑北彌出了門。

車上,桑北彌一個大漢忽然搓搓手,竟有些拘謹。

許林秀:“?”

桑北彌清過嗓子才開口:“許公子,聽聞前幾日……將軍親自送你回來?”

那口吻,那神情,似乎許林秀跟將軍發生什麼不能見人的事情似的。

許林秀:“……”

◎又跟許公子連足同遊◎

許林秀看了看桑北彌,像在好奇對方忽然問出這樣的話。他思忖,正要開口,車廂忽地一晃,經過路面不平的小坑窪,他扶著一側,用眼神示意桑北彌自己無事。

桑北彌朝車伕讓讓:“曹老六,你駕車當心點兒,俺一身糙皮隨便磕碰,許公子身子還沒好利索呢,你以為誰都是像俺像樣的糙漢兒?”

名叫曹老六的車伕嘿嘿一笑,這次駕車的速度放平緩了。

許林秀道:“多謝桑副將。”

桑北彌滿不在乎地道:“無礙,許公子不必謝來謝去的,你身子不好,還要麻煩你到軍營一趟,這還是我們擾著你調養呢。”

又道:“外面那駕車的草老六,本是跟著俺們在戰場前線上陣殺敵的。幾年前他一家妻兒老小都被勾搭人殺害了,後來遇到我們被救,投入營中,殺那幫勾答崽種時比誰都敢衝在前頭,不要命似的打法。”

桑北彌性格大咧豪爽,屬於見到誰都能嘮嗑幾句的性子,此時跟許林秀相處也不例外。

甚至因為他做出刀槍不入的鎧甲對他萌發好感,把許林秀視作高人。

因此不免多嘮了一會兒,把曹老六都兜了個底。

“去年,這曹老六在涑州被勾答人砍去一條手臂,從此以後沒辦法到戰場上跟俺們並肩作戰,救回來後,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將軍給他一筆撫卹金讓他回家好生休養,結果老六拿著包袱,走到軍營幾里外的河邊要投河自盡,哭著喊著說他已萬念俱灰,沒有活下去的念頭。”

許林秀側目,不禁動容。

桑北彌道:“老六的親人全被勾答崽種殺了,上陣殺敵就是他活下去的動力,失去胳膊無法提刀斬殺勾答人,那就是生不如死。”

許林秀嘆息,緩聲道:“每個人活著,可以有許多種方法實現自己的價值。一旦死了,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世間再無自己的痕跡。只要活著,縱然無法再上前線殺敵,可有朝一日總能親眼看到勾搭人被落敗而逃,看著我軍驅逐他們,誅滅他們的王庭。”

久久無聲。

桑北彌一臉不可思議,合起青筋鼓動的大掌,拍了拍大腿:“絕了,許公子……你這番話跟白宣當初勸告曹老六時所言相差無幾。”

他哼哼,幸災樂禍道:“許公子,你有這頭腦和心胸氣魄,當真不到祁軍大營裡啊?有你來,軍師這位是白宣怕只怕要讓咯。”

桑北彌的思維一會兒這一會兒那的,許林秀淺淺失笑:“我只能賣弄些小聰明,論計謀策略,自然和白先生無法比擬,桑副將謬讚了。”

車上,有熱情健談的桑北彌熱場,許林秀絲毫沒有被冷落的感覺。

入祁軍大營後,桑北彌帶許林秀徑直去了工坊。

十餘名函人師傅各自忙著手頭的活兒,甫一見到大門外出現的白色身影,紛紛圍上前,連副將都被擠到旁邊,將許林秀圍個寸步難行。

“許公子,你可算來了,可否能先看看我這鐵甲造磨得對不對?”

許林秀示意對方彆著急,接過鐵片,耐心詢問:“可有用我寫明的方式鍛造?”

“用了用了,公子說無需火加熱,直接冷鍛打,厚度打到只有原來的少半,也就是公子寫的……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