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和楚子航昂闊步的走出披薩館，這倆硬是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就如同馬上要去英勇就義似的......

腳步堅硬的似乎前面有根釘子都會踩下去。

路明非很少這麼走路，殺手的腳步都是靜悄悄的，諾諾曾經抱怨路明非走路沒有聲音，沒想到他還是個貓系男子。

只是諾諾沒有注意過，潛行的猛虎和貓的腳步沒有區別，可惜很少有人見過猛虎。

暗藍色的panamera停在披薩館門前，如同一頭低伏的猛獸。保安兄弟們跟門神似的守著車，生怕有人把這玩意兒蹭了車主來找披薩店碰瓷。

“客人你可算出來了，都說了我們這裡不能停車，你這樣如果碰了撞了的我們是不會承擔賠償的，你怎麼......”保安上去一疊聲的抱怨。

“抱歉，是我錯了。”楚子航沒有廢話，直接把一張鈔票塞在保安手裡。

抱怨聲瞬間消失，保安敬了個走形的禮，panamera加駛入車道，匯入了滾滾車流。

“這就是有錢人的感覺麼？”路明非的餘光從後視鏡收回，陳雯雯混在那群高中同學裡，低著頭撫弄頭。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樣子。

“我在外面等了兩分鐘。”楚子航淡淡開口，“你說不用找了的時候，也很像有錢人。”

路明非聳聳肩，“師兄讓你看笑話了，沒想到今天這麼狗血，早知道我就買份盒飯吃完算了......”

“你上學的時候是喜歡陳雯雯麼？”楚子航不以為意，隨口說。

路明非愣了，他很少跟楚子航交談，沒想到他還是個這種八卦的性格，果然一個人不能看錶象，也許諾諾那麼鋒芒畢露的女孩兒也會乖得跟小貓似的趴在愷撒膝蓋上睡午覺......

“以前，確實啦，那時候我還年輕嘛。”路明非嘆口氣，在他還懵懂而且還知道害羞時，覺得娶陳雯雯是自己一生的幸福。

他不厭其煩地陪陳雯雯坐在長椅上看一下午的書，小狗腿一樣鞍前馬後地幫陳雯雯跑文學社的事……

那時候他沒喜歡過其他人，沒有厚臉皮，沒經過任何大事，是個土了吧唧的男孩，心裡編織著和這女孩的未來。

只要她點點頭，就會猴急地把自己的一輩子交到她手裡任她差遣……可是她沒看上。

總想把那段故事找個樹洞埋了，因為覺得很丟人，或者……那樣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太柔軟了，怕被人知道了，就給碰破了。

“陳雯雯以前知道你喜歡她，但是裝作不知道，對你也不好，把你當做跟班。現在你還為她出頭？”楚子航的話冷硬地斬斷了路明非。

路明非對於這種強硬的提問方式有點不適應，呆住了。

如果是一般人，也許會覺得這是對自己的挑釁，可路明非知道楚子航是個不願意多管閒事的性格，即使獅心會的成員都說他經常沉默。

楚子航和愷撒這對學院社團裡的死敵有個共同點，就是不太喜歡說話。

猛虎是不會沒事兒吼叫的，湊在一起喵喵叫的是貓。

但是這兩隻老虎又不太一樣，愷撒是那種聽著底下人爭吵沉默不語的型別，但誰都知道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他只是等他們說完再一次丟擲結論而已，愷撒就是這麼個剛愎自用又極其犀利的君主式領袖。

而楚子航的沉默……有種神遊天外的感覺，人們覺得他好像不關心這世上的太多事情，他沉默是因為他走神。

“之前她是文學社社長，而現在她變得弱勢了，你可憐她？”楚子航冷冷地掃了路明非一眼。

“師兄你這麼說話很戳人傷口哎......”路明非仰在座椅上，兩眼望著天花板說，“感覺人類生死存亡的大事在我肩上扛著，這種男男女女的事情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所謂美色是刮骨刀啊......雖然我骨頭硬。我只是看趙孟華不爽。”

也許很少有人和楚子航聊類似的問題，所以他說話一點轉折都沒有的，生硬的跟他村雨的揮刀弧線一樣。

中國人說話講究一個含蓄，就比如那個著名的段子，“我的好兄弟被綠了，但是我不好意思直接告訴他，所以我朋友圈把這條設定成了僅他可見......”

“哦。”楚子航面無表情，駕車在車流中穿梭，panamera巨大的車身彷彿一條靈活的鋼鐵鯰魚。

這就是跟他聊天的好處，只要你流露出“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他就會乾脆利落的把這個話題斬斷。

只是接下來想再續上就很難了。

兩個人都不說話，車裡迴盪著一愛爾蘭風情的對唱民歌。

“這歌兒不錯呀，師兄品味真是高。”路明非伸出大拇指。

他後知後覺的覺得楚子航有點想為自己出頭的意思，看來如果剛才自己接茬說可憐陳雯雯，楚子航沒準會願意動用點資源什麼的再壓制趙孟華一遍......

可惜走出披薩館後他已經懶得搭理這幫青春期還沒過夠的小男生小女生了，自己天天刀山火海的，哪有心情看他們在這裡演三角戀。

楚子航愣了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說，“生日快樂。”

“哦哦。”路明非趕緊點頭哈腰，“看到師兄的簡訊了，感動得不要不要的。”

“生日不出去吃飯麼？跟同學一起聚會？”楚子航問。

果然這個話題比青春期的懵懂情愫好得多，兩個人之間好像融洽了點兒。

“要不說呢麼，正好晚上家裡說吃點好的，師兄不嫌棄的話跟我回去轉一圈？話說師兄生日一般怎麼過？”路明非問。

楚子航想了想，“homeparty、蛋糕、禮物、遊園會、拍照、吃飯、旅行……每年都差不多。”

路明非樂了，他自己沒過過生日，心說大哥你還想咋樣？為你過生日射一枚登月飛船，在月球表面寫“楚子航少爺生日快樂”？

“那我們現在去哪兒？先去砍哪家場子？”路明非舔舔牙齒，有人敢動他的資料，想想就覺得沒把自己這“卡塞爾之龍”放在眼裡。

“你是負責人，你說了算。”

“師兄別逗我，你說去哪兒就去哪兒，我……我幫你把車上灰撣撣。”路明非苦笑，“我要知道去哪兒還用您出面，我自己就把他們翻個底朝天。”

“好的，我們先去火車南站廢墟，先看現場有沒有什麼線索。”楚子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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