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韓小野也笑起來。

李舒沁手扶到窗臺上：“週末都這麼努力？”

“不努力怎麼行呢？”韓小野說著輕出了口氣，“誰讓某人那麼擅長考試呢？”

李舒沁抿著嘴角笑，“我走了，你繼續努力吧，我們大學見。”

韓小野嘴角含笑地白了她一眼，“晚上見。”

“拜拜。”李舒沁臉上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揮了揮手就走了。

到教室坐下，吳貝貝也已經到校好久，自習好久了。她看到李舒沁來，才停了手中的筆，把做題時遇到的不懂的題目全部翻出來，一個個問李舒沁。李舒沁一個一個給她分析詳解，幫她提取解題思路，告訴她怎麼樣判斷哪些題是同型別題。

題目講完，吳貝貝伸了一下懶腰，看著李舒沁：“累死了，沁沁，我們出去買點書吧？”

“買什麼書啊？”李舒沁看著她。

“觀察發現，時事啊，語文老師不是讓多看點這些東西嗎？說是免得考到時事作文，卻什麼都不知道。就去年的作文，《品味時尚》，如果不懂時尚，那作文怎麼寫啊？你沒發現嗎，滿分的都是知道很多東西的。”

李舒沁想了一下，她可以開掛呀。老師都在猜題，她為什麼不可以猜題。雖然別的考試內容都忘得差不多了，但作文是什麼她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前一世的作文也是命題作文，叫《綠色生活》。只要多寫幾篇本命題作文給老師批改，精進到高分數，作文分數不可能低的呀。

“你想什麼呢？沁沁。”吳貝貝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李舒沁回過神，一笑：“走吧，出去買書，順便在外面吃晚飯。”

“好。”吳貝貝把模擬試卷收收塞到書桌上的課本中間，拿出書包背到身上。

李舒沁則是把自己書包裡的東西掏掏，背上書包和她一起出去。下樓走了兩步，吳貝貝突然看向李舒沁：“要不要把小梅也叫上？好久沒有一起了。”

“去叫看看吧。”商量完兩人又爬上三樓，到周小梅的教室裡看了一下。周小梅正趴在座位上睡覺，很累的樣子。李舒沁聳了一下肩，轉身對吳貝貝說：“我們自己去吧，讓她休息休息。”

“嗯。”吳貝貝也沒再說什麼，就和李舒沁一起出去了。

兩人到外面逛了一陣子書店，買了好幾本雜誌，又在一家小店裡吃了面才回學校。到學校也就是晚自習，沒什麼特別的。晚自習下課的時候吳貝貝依舊要留在教室裡多做半個小時的題目，葛月潭也是。李舒沁走到102班門口，叫上韓小野一起回宿舍。

韓小野手裡抱了一沓書，李舒沁看了看說：“每天還帶回去繼續做題，不累麼？”

“累啊。”韓小野抬手扶了一下腦子，“那還能怎麼辦？”

李舒沁看著韓小野，輕出了口氣：“你不用這麼拼的，不一定你就要考多高的分數，我們也一樣可以在同一所大學啊，為什麼一定要上很好的呢？”

韓小野一笑，“我不會讓你為了我放棄任何一個好機會的，如果會拖你後腿，那我寧願沒有喜歡你。”

李舒沁低了一下頭，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她能遇到這麼個人，應該要感謝上蒼吧？可如果最後韓小野真的沒有考好呢？他會不會還會堅持要她報自己能去的學校？

李舒沁一路上都在想這些問題，到宿舍也沒停止想。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心裡還是不踏實。時間一點點過去，離高考越近，這個問題就越現實緊迫。然後，李舒沁想到了一個法子，一個很不道德不公正的法子。

在宿舍熄燈大家都進入夢鄉之後，她一個人悄悄溜進洗手間反鎖起門。手指摸到小指指根，整個人進入空間。在那個無限知識容量的書屋裡，李舒沁站了很久，吸了好幾大口氣，才去找起來。如果她沒猜錯，在這個屋子裡，一定有所有的高考試題。

她是從未來回來的，空間裡也一直有超出她現在所處時間的東西，那麼高考試題也一定有。李舒沁找了很久，也終於如願所嘗，在滿頭大汗中找到了本屆高考試題。她把那些試題拿在手裡，雙手顫抖得厲害。如果她拿出去了，其實就等於作弊。她帶著這個空間這麼久，還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

拿？還是不拿？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李舒沁想了很多，腦子成了一團，最後終於把注意點放在了她和韓小野的未來上。

“用幾張考卷就把學生分了三六九等，本來就是不大科學的，因為人有差異性。這種制度本來就不好，不科學。”

這些都是沒有邏輯的亂想，李舒沁只不過是在找藉口為自己開脫而已。如果真的沒有高考，那牛逼高層生活，才真是窮人很難擠上去的，大多數人只能在父母的影子下繼續窮下去。

李舒沁咬緊了牙關，深吸了口氣，決定還是要拿出去。就在她這個想法確定下來以後，她眼前猛地閃過一道強光，耳邊轟地炸開，世界好像在一瞬間崩塌了。

等一切平靜下來，李舒沁再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是在洗手間了。她意識到不對，忙伸手去摸了摸小指，她的空間不見了。

手還摸在小指根部，李舒沁的心頭卻是一慌，心像沉進了冰湖裡。她的金手指……被自己給毀了？而她的手裡，也根本沒有什麼考卷。就在那一瞬間，一切東西都沒有了。

就在她慌神慌得厲害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她回了神忙去開了洗手間的門，是半夜起來上廁所的鄭甜甜。

和鄭甜甜錯身而過，李舒沁出去後就滾到床上，把被子拉到身上，整個人都好像在飄著，心臟跳得非常強烈。如果剛才那一下，不止是空間沒了，還把她帶回了前世，簡直不敢想象。她把手壓在心臟部位，人心難避貪嗔痴，這麼想想，自己也不過就是個俗人罷了。

李舒沁就這麼躺在床上輕抖著身子，很久才平靜下來睡著。她不怨空間沒了，因為這件事給她上了一課：貪心需戒，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真的可以不勞而獲的。

因為折騰了一晚上，李舒沁第二天起得遲，六點二十才醒，醒過來趕緊洗漱了往宿舍外跑。再遲一步，一定就會鎖在宿舍裡了。跑到教室，遲到五分鐘，坐下來背書。

一整個早讀也都是心神不寧，下課的時候她就去找了韓小野。韓小野陪她站在陽臺上，看她臉色不好，就用食指按了按她的臉問：“怎麼了？”

李舒沁轉頭看他，十分沒底氣地說：“我做了一件錯事，還遭受到了懲罰。”

“什麼錯事？”韓小野還是探究地看著她，她的臉色實在太差，眼神也是恍恍惚惚的。

“就是一件錯事。”李舒沁說著就低下了頭。

韓小野看她不想說，就抬手摸了摸她的頭：“不是已經得到懲罰了麼？那就是扯平了。誰都會做錯事，知錯能改不就好了。”

李舒沁又轉頭看他，良久把頭點下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