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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越八十年代農家媳+番外

傅寧對這些人的殷勤也全都受了,你好了有錢了,人巴結你,那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沒什麼不好接受的。

一直到吃飯的時候,全家還是都百般討好著柳成林和傅寧。老大家過得最不好,沒什麼手藝,也是讀書讀廢了幹不了什麼苦力。傅寧大嫂在桌上跟柳成林喝酒,就笑著說:“你看看你大哥,到現在還沒找著事做。成林你看看,能不能給你大哥找點事做呢?”

柳成林端著酒杯,對自己媳婦孃家的這幫人,自然是能幫就幫的,不好說別的,只道:“嫂子,我看看。有合適,就讓大哥去看看。”

“謝謝謝謝。”傅寧大嫂不住道。

傅寧在柳成林旁邊,看著兩人喝了酒,自己也端起酒杯,敬她大哥酒道:“大哥,今兒我敬你一杯。”

傅慶尚忙端了酒杯,“謝謝小妹。”

傅寧仰脖把酒喝下,放下杯子,又出聲道:“今天既然大嫂開口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一下的。”

傅寧這話一出,人都把目光轉到她身上。以前傅寧這個最小的閨女是什麼性格已經不大被人提起了,就算提起來,也是和現在比照,說女大十八變。就如今傅寧的性子,誰都知道不好惹,嘴不碎,閒話說不多,但每每要認真說話,都往你心窩子裡鑽。

傅寧看著大家慢下來的動作和神情,笑了一下道:“都知道我要說什麼?”

“話在你肚子裡,誰知道?要說什麼趕緊說,不要賣關子。”開口的是傅靜,從來都是有話直說的。

傅寧收了收笑,看了看傅慶尚傅慶德,最後把目光落在傅興文身上,開口道:“爸、大哥二哥,柳家當初遭難的事,你們都還記得麼?”

傅興文慢嚼著嘴裡的菜,就知道他這小閨女要說的是這個。他看著傅寧,還算氣定神閒,開口道:“當然記得,你心裡有不痛快,我也知道。”

傅寧又笑了一下,她其實也是喝了酒有些微醺。看著傅家這一大家子,又說:“那個時候只有二姐幫我,幫我和柳成林!”

“你這話不對,我和小寶沒幫嗎?”傅靜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忙出聲道。

傅寧伸手揮了揮她,“幫了,你也幫了。”

“就是。”傅靜滿意閉嘴。

其他人全都閉著嘴,理虧的不說話。尤其是剛才提了要柳成林幫忙的大哥傅慶尚家,夫妻倆的臉都變成了豬肝色。

“大哥二哥……”傅寧看向傅慶尚和傅慶德,又喚了一聲:“親大哥親二哥!”

“小妹,你別說了。”二哥傅慶德比大哥放得下面子些,開口道:“當時我們做的事情過分,是我們的錯。”

“如果我和成林沒有把日子過成現在的樣子,你們會對我們這樣嗎?”傅寧還是看著兩人問,她倒不是想鬧事,只是想把有些話說清楚。

柳成林在下頭拉了拉她,讓她別說了。柳成林知道自己這媳婦少有胡鬧的時候,但把這事兒搬在桌面上說,弄得傅家三個男人沒臉,怕是要壞事。

傅寧卻是把他的手撥開,繼續道:“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我說得有沒有錯?”

“算了,你要是咽不下這口氣,就這麼小心眼,我們也不要你們幫,餓不死。”大哥傅慶尚算是聽不下去了,開口道。

傅寧笑了一下,“大哥,你說這話可一點都臊不到我。我只想問一句,在我和柳成林遭難的時候,乃至現在我和柳成林日子好過了的時候,你們把我們當成過親人嗎?當成過嗎?窮的時候甩到一邊,富了就巴著我們要東西,是親人嗎?”

“夠了!”傅興文也是聽不下去了,拿起筷子又一把拍了下去,看向傅寧道:“你要是回來給我們難看的,就不要說了。”

傅寧又笑了一下,坐好身子,出聲道:“我不是來給你們難看的,我只是要你們明白一個道理。不管是窮是富,我都是你們傅家嫁出去的女兒。一家人,沒有什麼好生分的,你們太客氣了。”而以前,是太不客氣了。

坐在傅興文旁邊的馮玉梅默默吃菜,吃了好幾口菜,見自己這小閨女和親爹親哥話說至此,她才吸了口氣,終於開口說:“我站在我閨女那邊,是你們沒把人當人看。一家人,不管什麼樣子,那都是要互幫互助的。要麼,那能算一家人?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你們都沒把阿寧和成林當成一家人。以前是窮鬼,現在是冤大頭。”

馮玉梅說完,傅英也開口說:“我也早說了,這麼做不厚道。有錢就是閨女,沒錢就不是了?”

“誰沒認這個閨女了?!”傅興文不服,噴著唾沫星子道。

“罷了罷了,吃飯吃飯。”馮玉梅從來都是老好人性子,難得當著所有人的面能說出這番公道話。見傅興文不買賬,自己沒趣,也就不說了。

倒是傅慶德在一旁突然站起來,端了酒杯到傅寧和柳成林面前,看著兩人道:“二哥給你們道歉,三杯酒!喝了這三杯,只希望阿寧和成林你們能不計前嫌。”

說完,咔咔咔三杯酒下肚,把傅寧和柳成林都嚇住了。

喝完,傅慶德齜牙咧嘴一番,把酒杯朝下示意自己喝得一滴不剩,然後開口道:“小妹你說得沒錯,我們確實是嫌貧愛富了。當初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我們孃家卻一點支援都沒給你。在你最難的時候,連個孃家都沒的回……還有戶口本……”傅慶德說到這裡就把話哽在了喉嚨裡,死活再吐不出來。

☆、

話說不出來,伸手拿了酒壺,又給自己倒上酒,仰脖而盡,“我們不配做阿寧你的哥哥,我們對不起你們!現在你們對我們怎麼樣,那都是應該的!對我們好,是你大度心善,對我們不好,是我們該得的!”

傅寧看著傅慶德把話說完,一直是不動聲色的,她得耐著性子,讓自己孃家的人知道,他們種種行為是有多過分。旁邊的柳成林卻坐不住了,他是男人,最明白一個男人放下尊嚴面子說這些話有多難,便站起身來給自己斟了酒,看著傅慶德說:“二哥你這麼說,我們還有好怪你的,這杯酒我喝了,不計前嫌,說到做到!我和阿寧都沒那麼小心眼,要是真那麼小心眼,也不會年年都回來了。”

等柳成林喝了酒,傅慶德才跟著他一起坐下。一時間,桌子上的氣氛十分怪異。傅興文和傅慶尚兩個人都還繃著脾氣,慢慢嚼著嘴裡的菜,誰都不說話,嘴裡的菜卻是一點滋味都沒有。別人倒沒什麼,就他這兩個最親的人,現在坐在這桌子上,好似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傅寧在說話打他們兩個人的臉,老二痛快認錯了,人也就不揪著了,可不就剩他父子倆了麼?真是難過得要命。

傅慶尚媳婦是被這氣氛弄得實在難堪,也實在坐不住了,伸手輕推了一下傅慶尚,壓著聲音不耐道:“能不能不這麼窩囊,做錯的事情,就該承認。考上大學被人頂了也不能讓人說,都是你的心病。窮人家,到底有多少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