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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寵婢+番外

桂芳手上輕輕的摸著順滑的布料,心裡卻是思緒萬千。

而自打這個時候起,桂芳對待雙錦和吉祥的態度卻有了很大的轉變。當然,桂芳從來都不是蠢人,這點子的變化其實並不明顯,對於雙錦讓她幫忙做的事情,她一樣殷勤對待,可是在某些事情上,更為偏向于吉祥。

桂芳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灑掃丫鬟,乾的活計又忙又累,而且甚至從來見不到主子的面。

可是,做灑掃丫鬟的,若是稍稍放點心思,其實能夠得到資訊卻是比在上邊的丫鬟還要多。

譬如,袁家大夫人最近收拾了一個離袁三爺院落最近的一個院子榮漓院打算給即將上京的孃家舅太太一家住。又譬如,桂芳在接到了到園中仔細打掃的吩咐,得知那舅太太一家今日便要上京了。

雖然這些訊息暫時用處不大,但有一個人時時刻刻願意給你做這個耳朵替你聽著,吉祥覺得卻是不錯。

袁大夫人的孃家舅太太一家要上京的訊息早在姑太太一家來的時候便有傳出來過,而袁大夫人又是熱火朝天的打掃著院子,毫不避諱的態度讓上上下下得知大太太孃家的秀才表弟此次是打算上京與袁家大爺一道兒準備赴考的。

只是隨著考試的時間越來越近,偏偏舅太太一家卻遲遲沒有音訊,大家心裡面都還嘀咕著是不是要趕不上了,還是乾脆就不來了。

誰知道還沒說上幾天,舅太太一家便馬上到京了。

袁大夫人一家更是一大早便到了袁老夫人屋裡等著,吉祥恰好這天早上當值,袁大夫人來的時候,其實袁老夫人還未起身。

吉祥原來正要出去迎接通報,結果瞧見雙珠和陳嬤嬤二人從老夫人屋裡走了出來接人,她便重新退回了屋裡。

倒是屋裡的其他人這會兒早就偷偷議論開了。雖然這位舅太太一家人還未來,但名聲早已經傳開,而且比之常來常往的姑太太一家顯得更為神秘,更有可以八卦的地方。

“聽說這表少年年紀輕輕便中了秀才,他爹還是鹿鳴書院的的教書先生,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風采!”

“據說那位秀才家的表小姐此次上京可是要和咱們表小姐搶三夫人的位置,也不知道長的什麼模樣……”

“……”

小小一間屋子,滿滿的都是說著各種八卦的聲音,吉祥坐在邊上慢慢剝著瓜子,倒是有些無語。她也不是不愛聽八卦,只是成日裡說著,卻是有些厭煩了。

而這幾日話題的中心人物顯而易見便是袁三爺,不管是老夫人要給袁三爺姨娘的事情,還是兩位表小姐爭三夫人位置的事情,每每道了,都能夠說上好一會兒。

對於那位大夫人孃家的表小姐,吉祥倒的確是有幾分好奇,主要是聽說這位表小姐是要與姑太太家的表小姐來搶三夫人位置的,她還真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子,而兩個人撞上了又能夠弄上一副什麼樣的局面。

反正姑太太家的這位錢昭君表小姐,吉祥算是真正見識了,簡直就是一個人便能夠演上一臺戲。

除了第一回在園中見到的那幾次,之後這幾日,吉祥也是天天能見到,見的越多,卻是越不好評價。她們底下這些小丫鬟回回瞧見都是私底下偷笑著,而袁家三爺,卻是避之不及。作為姑母的袁老夫人更是提及錢昭君來看她,便開始頭疼,但卻又不好不見。

錢昭君長相算得姣好,只是身上氣質略帶幾分矯揉造作,讓人瞧了總覺得彆扭。偏偏對方不單單在袁三爺面前如此愛演,在老夫人面前也是如此,甚至於在她們底下人面前,也同樣如此。只是在她們這些人面前,演的越發虛假罷了。

不過,吉祥對她也算是深深佩服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這般戲如人生、人生如戲的。而聽雙錦說及這位表小姐為了袁家三爺如今年至十八,也算的決心可嘉。

吉祥便想便在手邊剝了不少的瓜子仁,屋裡正說著呢,卻是走進一個小丫鬟臉上笑嘻嘻的進來通報說著:“表小姐來了!”

“表小姐?”

吉祥與其他人都有些驚訝,先時還以為是大夫人家的表小姐,誰知道那小丫鬟又偷笑著說:“是和姑太太一道兒來的。”

“是錢家表小姐……”

吉祥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倒也並不奇怪,畢竟這位表小姐是老夫人這兒的常客,只是為什麼今日那小丫鬟的神色會如此奇怪。

吉祥心中的疑惑只待看到遠遠走來的錢昭君之時,方才得了化解。

今日錢家表小姐的裝扮……的確是有夠隆重的。

一身茜素紅衣裙,秀髮高高挽起,戴著紅絹花金釵,胸前壓著一塊大大的纓絡金鎖,看起來十分的富貴。更讓旁人瞅著有些不自在的卻是錢昭君臉上因為過濃而顯得有幾分僵硬的妝容,直接將她身上嬌怯的氣質給壓的無影無蹤。

驚豔吉祥反正是沒瞅見,反倒覺得對方還不如第一日在園中見袁三爺時候的打扮,不如今日隆重,卻多了幾分小女兒情態。

不過顯然錢昭君今日裝扮是有針對性的,光是這身茜素紅的衣衫,恐怕打得就是要壓袁大夫人家表小姐一頭的意思。

或許是袁大夫人早做過稟告,袁老夫人也知道今日應該會有不少來人,也沒讓底下這群丫鬟們派上用場,直接讓自己身邊伺候的丫鬟在門口等著了。

錢袁氏和錢昭君二人也沒透過通傳,直接由著小丫鬟領了進去,她們正是得意洋洋走進去之時,卻瞧見廳裡早就坐著正慢悠悠喝著茶的袁大夫人,面上原本帶著的笑容一下子垂了下來。

“舅母呢?”

錢昭君對袁大夫人從來沒有好感,掃了一圈廳裡,卻沒有瞧見袁老夫人的身影,直接開口不客氣的問了袁大夫人。

錢袁氏雖然也與自己的女兒一樣對於袁大夫人心中只有厭惡,但到底比錢昭君年長,也沉得住氣,故而輕輕拉了一下錢昭君的衣袖,開口笑著說了幾句:“大侄媳婦,你可別介意,昭君被我慣壞了。說話向來都是這般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袁大夫人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從袖口處抽出了帕子,輕輕抹了抹嘴巴,而後笑著開口回道:“姑母真是客氣了,我怎麼會和昭君表妹介意呢。”

說完這話,她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了身後的侍女,身後的侍女立刻拿了一條新帕子遞上,她慢悠悠疊好塞入袖中,又回了先時錢昭君的話:“娘這會兒還在梳妝,應該沒那麼快,姑太太快坐下等等吧!”

“好。”

錢袁氏拉著自己還想說些什麼的女兒坐到了袁大夫人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很快便有丫鬟過來上了茶水點心果子。

袁家大爺自錢昭君一家進門開始便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起身與長輩行禮,而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慢慢喝著茶。袁大夫人這會兒也安靜下來,伸手抱過放在邊上椅子上的兒子,拿著奉上的小點心,一點點弄碎慢慢喂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