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凱這一嗓子不光令張賀回過了神，也讓張老太太察覺到不對勁，忙朝兒子看去。

“臭小子皮癢是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要坐就老老實實的坐著。扭來扭去的，你屁股長草啦！”張賀嘴裡說著就要去抓張思凱修理，卻被眼疾手快的張老太太給攔了過去。

誰料張思凱不領情，身子一扭果斷躲到古夏萌身後藏了起來，可是古夏萌那小身板兒哪裡藏的住他？大半個身子都露到外面，令張賀哭笑不得，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原本揍這小子也是為了掩飾他剛才的失態，可是看那小子縮的跟個鵪鶉似的，他就想火。又礙著面子索性眼不見為淨，別過臉不去搭理他了。

“呼——！”抓著古夏萌身後的衣服，張思凱用手撫著胸口鬆了一口氣。他可知道張賀生氣修理他的力道，那叫一個疼。還好被奶奶攔住了，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頓打。

偷偷瞧了眼自家奶奶，不禁打了個寒顫。張思凱趕忙收回眼神，湊到古夏萌耳邊輕聲道“蟲蟲，我害怕……”聲音是那個委屈說的好不可憐，彷彿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把張思凱湊過來的俊臉推到一邊，古夏萌舉起握成拳頭的小爪子晃了晃。果然，原本還想湊上來的張思凱，立即乖乖坐好，再也不敢亂動了。

倆小在這邊鬧騰，大人們早就寒暄完，張老太太也準備上樓繼續守著張老去了。古老爺子跟張賀心裡都存著事兒，也就沒阻攔，只等著她上樓以後，好詢問古夏萌剛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思凱你先回房間！”等老太太上樓後，張賀立即打在一旁打醬油的張思愷。

扭了扭身子，張思愷掙扎的回道“我不……我想聽……”

正說著卻被張賀那嚴厲的眼刀子嚇得一個哆嗦，唯唯諾諾的又道“好好好！這就走……總是瞪我。蟲蟲等晚上我去找你玩兒，到時候你一定要講給我聽啊！”說完便心不甘情不願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沒空搭理這二貨，古夏萌低頭把玩兒著墨玉靜等著張賀的解釋。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當時張賀眼裡那是驚愕吧？

受到驚嚇的人臉上往往露出的，都是驚恐、恐懼、畏懼等一系列害怕的表情。而張賀臉上明顯是驚訝大過了害怕，這能說明什麼？

“賀兒，你剛才怎麼了？”還未等張賀開口詢問古夏萌剛才的情況，古老爺子就先問出了聲，顯然他也現了張賀的不對勁。

緊皺皺著眉頭，張賀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緊抿著唇一陣糾結以後，終是開口道“那是……我妹妹……”一句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挺直的脊背再也挺不起來，愣怔的倚靠在沙上，不知在想些什麼。

“你妹妹？我跟你爸打了幾十年交道，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個妹妹？”古老爺子追問道。

察覺到小女孩可能跟張老的昏睡有關，又看張賀明知道一些隱情卻不肯開口，臉色不由一黑。他跟張老打了半輩子交道，沒想到小輩卻不肯相信他。

張賀一看老爺子的臉色就知道他想左了，苦笑一下忙解釋道“古叔，你別多心。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嘆了口氣又道“那是我爸……”

話到嘴邊，張賀卻不知該怎麼解釋了，只能詢問道“叔，你跟我爸關係那麼好，那你知不知道他在南戰的時候救了一個姑娘？”

身子一怔，古老爺子恍然大悟，也給驚了個不輕，忙追問道“可是那人？”

“嗯。”點了點頭肯定的應了一聲，張賀別過臉去。一時間二人都有些靜默無言，不知該說些什麼。

二人這番打謎語似的交談，直給古夏萌聽了個蒙圈，完全聽不懂個所以然。不滿的冷哼一聲，開口說“叔叔，小姐姐究竟是誰啊？剛才我拿墨玉的時候，她為什麼瞪我？！”

墨玉？

張賀聞言一怔，眼神不由朝古夏萌手中的墨玉看去。之前沒有注意，他沒想到母親居然會把這塊墨玉拿出來送給古夏萌做見面禮。

古家祖孫可能不知隱情，他卻知道的一清二楚。像這種墨玉，只有張家嫡系子孫才能擁有的。

沉思了半響，張賀實在想不通母親為什麼這麼做。可是想到躺在床上昏睡的父親，也只能慢慢徐徐道來。

“南戰的時候我父親被派往戰區，在回來的路上搭救了一個逃難的姑娘。那姑娘受了不輕的傷，父親不好當時就趕人，只好一路帶著她回到了b市。

等那姑娘傷好，父親想讓她回家，可她卻怎麼都不肯走。原來是那姑娘看上了父親，可是當時父親已經跟母親結婚多年，當然無論如何都不肯。

不料她卻因愛生恨，見父親不同意就想出了陰招，準備給父親下藥。可是那天晚上回家的並不是父親，而是小叔……

後來那姑娘就不見了，小叔也在不久之後就出意外去世了。”張賀撥出一口氣，心情很是壓抑。

扭頭一瞧，小丫頭正瞪著貓眼炯炯有神的盯著他看，唇角不由泛出一絲苦笑。他說的這些，一個小丫頭片子能聽懂什麼。

一旁乖乖聽故事的古夏萌卻等不及了，關鍵時刻卡殼兒什麼的最討厭了！忙出聲問道“後來呢？”

拍了拍古夏萌的小腦袋，古老爺子瞪著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在追問下去了。以前他是聽說過一些關於張老的風言風語，卻從未放到心上。今兒一聽，沒想到卻是真的。

“古叔沒關係，其實後來的事兒，你應該都知道了。”張賀卻在這時候開口。

臉上帶著些悵然張賀接著道“我小叔不在了，那姑娘也走了。當時我們家都以為這場鬧劇總算是結束了。”

頓了頓又道“卻不想幾年後，她帶著一個和父親長像類似的小女孩找上了門，非說是我父親的孩子！”說到這兒，張賀的情緒明顯有些失控，難掩內心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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