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莉將自己的槍插在腰間，取過射擊中心的槍支，又接過一盒塑膠子彈，裝彈上膛，一套程式走得行雲流水。

旁邊一幫海鷹隊員都圍了過來。

“陳醫生打靶的準頭不知道怎麼樣啊，”一個隊員輕笑道。

“看動作流暢度，一定很厲害。”另一個隊員插言道。

束星北以為陳素莉一被圍觀，一定會緊張。沒想到她將藍白相間的襯衫一束，槍已拿到了手裡，又取過護目鏡，喊了聲“準備好了。”

前方一百五十米處，一個標靶就移動而至。

“居然不是固定靶，”束星北有點兒愕然。要是能打中靶心，他對陳素莉還真得要刮目相看了。

“你們猜會是幾環？”一個隊員小聲地問道。

“最多七環吧，”有人接腔道。

砰的一聲槍響了。

跟著又是一個移動靶出來，陳素莉手中的槍響不停，又是一槍。

第三個移動靶出來，陳素莉依然是一槍打過。

很快那邊有人揮動紅旗，示意停止。

“成績八環，九環，九環。”

“厲害啊，”一個海鷹隊員吐了吐舌頭，“我的成績都比不上這個。”

“你哪行啊。你也不看看陳醫生是誰，她是總教官的女人，”另一個隊員嘲笑道。

陳素莉清清楚楚地把兩人的對話聽在耳朵裡，卻也不辯解，只是臉色稍紅。

“輪到我了。素莉，這回你可要輸了，”鄭雅也拿起了槍。

三槍打過，成績也出來了，依次是九環，九環，九環。

圍觀的隊員們出了陣陣驚歎。

“果然厲害，”束星北感嘆道。

“厲害吧？”鄭雅不無得意地晃了晃腦袋，“回去吧，我們可要提要求了。”

“行吧，”束星北自無不可。來的時候他就想過了，哪怕她們的成績慘不忍睹，他也一樣會答應兩個女子的要求。

倒不是把她們視為禁臠，而是在沙廉死去之後，束星北對身邊的人越看重與珍惜。

他的內心孤寂已久，家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再無他人。

沙廉鄭雅陳素莉刑國彬童子云紅娘子等人，已無異於他最親近的人。

每天徘徊在生死邊緣，束星北也不能確定哪一天他就會突然死了。或者說，身邊的某個人被奪走了生命。

這樣的事，已是再正常不過了。

既然如此，就得好好珍惜相處的時光。

他不是神，無法做到永遠庇佑他們。可是他會盡己所能，讓他們過得安全一些，平穩一些。

聶蘭被拋屍大海，沙廉咬舌自盡，都已成了束星北內心深處無法言說的傷痛。

回到醫院內，鄭雅開啟了辦公室的門，等三個人一起進來之後。鄭雅又將門關上了。

“束星北，我們想看看你真正的面容，”鄭雅說著，有點兒緊張地看著束星北。生怕他不答應。

“哦，原來是這個，”束星北笑了。之前鄭雅就提了一次，沒想到她到現在還記得這茬。

“行嗎？”陳素莉有點兒怯怯的了。

“用不著那麼嚴肅。不就是一張臉嗎？不過我可得提醒你們，我的臉，很難看的，千萬別嚇著了，”束星北開了句玩笑。

“少騙人，你以為我們一點兒都不知情嗎？”鄭雅才不相信呢。

“那好吧，那就用你們最大的膽量來迎接最恐怖的一幕吧，”束星北說著，縮了縮易容之後的骨骼，又揉了揉自己的面龐。

很快，一張真實的面孔，一個真實的身軀出現在鄭雅和陳素莉的面前。

一張國字臉，稜角分明。面容白皙，雙眉如濃墨畫就，直插鬃角，眼內含笑。

“哇，”鄭雅伸手朝著這張臉摸了過去，“好帥啊。我喜歡。”

陳素莉白了她一眼，卻也伸手在束星北的臉上輕撫而過，“還不錯。”

“嘻，還不錯？你見過比束星北更帥的嗎？”鄭雅說著，雙手將束星北的一隻胳膊抱在懷裡，“我可要記著這張臉了。不然，下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

陳素莉也深深地凝視著束星北。等束星北向她看去時，她的目光起初有些躲閃，跟著又勇敢地和束星北對視。

束星北反倒受不住陳素莉的眼神，很快就收回了目光，跟著他說道“你們的要求我實現了。該回去了。”

說著，束星北又將面部揉搓了幾下，又拉昇過骨骼，急急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