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喻疑惑，為何他會突然喜歡她。

他不敢承認，那是因為在街上手心相貼時，腦海中不斷閃現與南語鳶在一起的畫面。

這讓葉知西把顏喻認定為是南語鳶的轉世，才會突然用男與女的態度和她相處。

但是現在，他快分不清了。

她是顏喻，還是南語鳶的轉世？雖然記憶會重合，但愛呢，也能嗎？

也許能吧，葉知西這樣告訴自己，他要找回南語鳶也不能失去顏喻。

——

葉知西把作文收起來，打了滿分。為了獎勵顏喻，他領著她去逛超市。

顏喻買了零食，購物車被裝得滿滿當當。

在貨架上看見套袖，女孩選中一個，作為犒勞葉知西的獎勵：“你平時做飯辛苦了，送給你，免得把衣袖弄髒了。”

葉知西有些走神，敷衍道：“你喜歡就行。”

顏喻沒察覺，選了套袖又去買別的東西。

在超市逛著，顏喻有種恍惚的感覺。

多年以後，她比葉知西大時，兩個人是不是還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她還可以任性，可以肆無忌憚嗎？

甚至，四五十歲的女人和年輕男人談戀愛，為了不引起圍觀是不是不能再這樣隨意出門，而是遮遮掩掩。

想到這個過不了多少年就會發生的問題，想到自己白髮時身邊的男人仍然玉樹臨風，顏喻開始多愁善感了。

兩個個有心事的人將購物袋放進後備箱後，驅車準備回家。

葉知西才發覺顏喻安靜了許久，因為思考問題而忽略此事的男人問道：“怎麼了，在想什麼？”

顏喻頹然的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葉知西，等我老了你還是這樣，我們還般配嗎？”

原來人類和吸血鬼戀愛，都免不了為這個問題傷感。

聽出她傷感，葉知西突然調轉方向。

閉著雙眼的女孩並未察覺。

沒聽到他回答，顏喻更擔心：“如果我也成為吸血鬼的話，這個問題就不存在了對嗎？可是……我並不想和你一樣，至少現在我不敢做這樣的決定。吸別人的血，見不得光，我沒做好這樣的準備。”

“喻兒。”

葉知西叫到她的名字，看向窗外闌珊的夜景。

很美，卻早已激不起內心的任何漣漪。

葉知西說道：“也許你羨慕我有瞬移的速度，羨慕我有蝙蝠翅膀能飛，羨慕我的各種能力。但是喻兒，當你擁有這樣的能力十年二十年之後，你會發現它們非常普通。血族沒有跳動的心臟，只能淹沒在黑夜中，不得不吸人類的鮮血。實際上，不過是一副行屍走肉的軀體罷了。”

顏喻睜開雙眼，歪著腦袋，看向專心開車的男人：“我是不是太喜歡你了，才會害怕容顏老去時不能和你在一起？”

“錯。”

“不是嗎？那我為何突然憂心忡忡，怕得要命。不過是一起去超市，我就聯想了這麼多。”

顏喻並不是傷春悲秋的人，但是今晚想到未來的種種她開始擔心。

或許是因為作文吧，剖析了自己對葉知西的感情後，顏喻發覺她真的離不開他了。

才會如此害怕失去。

半晌，葉知西才說：“是我沒有給你安全感，你才會胡思亂想。”

顏喻望著他：“也許吧，我並不想讓自己整日都擔驚受怕。”

葉知西停下車，看向窗外大大的電影院廣告牌，說：“像別的情侶那樣去看電影呢。”

顏喻意外：“都沒計劃呢。”

葉知西開門下車，紳士的開啟副駕駛的車門，邀請道：“人生不是有很多突然決定的事嗎？說走就走的旅行和說看就看的電影。”

顏喻下車，跟著一起走進電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