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安西婭走後，託亞才走進了牢房裡，食腦魔被鎖在牆上，不時發出憤怒的嘶吼，還竭力掙扎著試圖擺脫鐵鏈。託亞關好牢門，微微仰起頭對上食腦魔的視線，然後便放出了自己的精神海。

也不知道是因為威壓，還是因為在精神海中感覺到了熟悉，食腦魔漸漸安定下來。

託亞看了一會兒食腦魔，用精神力去觸碰它的大腦，幾乎是立刻引起了反彈——也在反彈的瞬間被他以絕對的強大碾壓，恢復了膽怯的模樣。

拜厄特的能力就是吞噬，沒有生命也沒有意識，這些食腦魔與其說是拜厄特，不如說是被拜厄特吞噬了一半的魔獸，而且這種魔獸還能反過來控制拜厄特的行動。

按理來說，魔獸是做不到這一點的，不然當年那場大戰也不會以那種方式結束。

當然，魔獸有古怪是一個方面，另一個方面則是這些拜厄特太弱小了。除了託亞以外的拜厄特都是透過不斷的吞噬來積累力量，最後才能做到吞噬強者。初期就吞噬強者的失敗率很高，而這些又是特意選出來的弱小的拜厄特，難怪會被控制。

託亞皺了皺眉，然後開始潛入這種魔獸的精神海，試著瞭解它的構成。

單一的魔獸的大腦絕對做不到這種事，他倒要看看惡魔族是動了什麼手腳。

實驗持續的時間很長，一下午都沒有從副司令那裡收到指令，整治所的成員也覺得不正常，不過聽布雷迪說託亞正在試著研究控制食腦魔的方法，就打起精神來。

“沒想到當初那隻小魔狼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啊，真是令人驚訝。”整治所的總隊長悠閒地說，“我記得第一次看到他的資料時還在想這個小傢伙命很好，能夠遇到公寓之主。”

布雷迪結束通話剛剛接到的內線電話，抬頭就看到總隊長這副模樣，頓時崩潰：“總隊長，你就不能有點緊張感嗎？或者帶隊出擊也好啊！有你在的話，一定可以控制住局面的！”

“我不能出手啊。”總隊長看起來還挺遺憾，“別忘了我們可是官方機構，貿然出手的話，引起的就不只是混亂了，還可能代表人界和魔界的對立。現在我們雖然從公寓那邊得知了不少情報，但是也因此知道這次有惡魔族的參與。所有我們只能管好人類這邊，看到食腦魔可以上去打個七零八碎，要去追究惡魔族就不行了，再說了，沒有證據不好辦事啊。”

“喲，倒是難得聽到你能說出這種話來。”走進辦公室的是執法所的副所長，布雷迪本來想要對他敬禮，不過他已經擺手阻止了：“現在這種時候就不要計較這種小事了。”

布雷迪剛因此對他改觀了些，這位副所長就恢復了懶散的模樣：“有時間敬禮不如給我倒杯茶，昨天又接了幾個案子，累得我都快睡著了。”說著就往沙發上一倒。

總隊長哼了一聲，抄起桌子上的筆就投擲過去，副所長歪頭就躲了過去，然後將嵌進牆壁裡的筆拉出來，放在指間轉動著：“其實這次的事也不是全都不好啊，剛好有幾個魔族趁機搗亂，這不就全抓起來了嗎？遣送回去魔界那邊還要支付一筆違約金，賺大了。”

“你真的是執法所的副所長嗎？你們家所長呢？”總隊長很不爽。

“被管理所的那個老太婆拐走了。”副所長聳了聳肩，“堂堂一個執行長，不處理自己的事跑來我們執法所，還真對得起她那個蘿莉控的喜好。”

“說什麼老太婆，我可是永久不變的十八歲！”伴隨著這樣的喊聲，從窗戶跳進來的執行長增加了試圖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的布雷迪的壓力。

“還不是託了你的異能的福？”總隊長也撇了撇嘴，“不是玩去了嗎？”

“哄她去睡覺好來商量正事而已。”執行長踩著高跟鞋落在地板上，“魔界來訊息了。”

一聽這話，在場的另外三人都嚴肅起來，直直地盯著她。執行長倒是得意地彎起嘴角：“瞧這副期待的樣子，分明就是很想要出去好好打一架吧？”

“我看到了魔界的賠償金在向我招手。”副所長一本正經地說。

總隊長則是滿不在乎地點頭：“當然，再這麼待下去，我的骨頭都要生鏽了。”

“很可惜，”執行長聳了聳肩，“官方一律不準出手，只允許履行基本職責。魔界那邊說，惡魔族這次的行為是他們擅自決定的，不過也是他們沒有控制好的緣故，會給一定賠償。同時，這次的事也有一方會負責解決，我們只要負責收尾就好。”

“哪一方？”總隊長有些洩氣，不過出於不放心還是問了一句。

“人界這邊的公寓。”執行長補充道，“我看公寓之主對此並不知情，只是憑藉自己的意願參與進來的。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他們要對這件事這麼積極。”

“看來有我們不知道的事呢。”副所長興致勃勃地說，“去問一下公寓之主怎麼……”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一股劇烈的震動從整治所的地下往上傳了過來。

“哈哈哈那隻小魔狼到底做了什麼？都想和他較量一下了！”

“果然整治所的傢伙都是戰鬥狂啊……算了，我回去繼續睡美容覺了。”

“還是等事後再去問公寓之主吧，看樣子他們自己能解決。”

布雷迪看著各自離開的三位長官，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

託亞咳嗽了兩聲，揮散周圍層層瀰漫的灰塵，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食腦魔，心裡有一種成就感。原本帶著暴虐氣息的食腦魔，現在已經變得平靜冷淡。

雖然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是他確實能控制住它了。惡魔族那邊可以用魔獸控制拜厄特，無非是有易萊哲這個族長血脈提供支援，既然如此他就用自己的力量去擴大拜厄特的影響，從而反控住魔獸那邊，消化之後還能獲得惡魔族的族長血脈……

想到這裡，託亞看向面前的拜厄特臉上的一道血紋，那就像是一道紅色的疤痕。他沒有吸收這個血脈，一是因為他還沒有恢復全部的力量，不具備拜厄特的吞噬能力。另一個原因，則是他沒有這個打算。只要能夠安穩地過下去，有現在這種程度的力量就足夠了。

讓他覺得有些高興的是另一件事——或許是因為長期和魔獸保持半合體的狀態，他面前的拜厄特也具備了比較低等的智慧，哪怕最後只是變成和魔獸相似的生物，也總好過只有本能。

看著化作人形、黑色蝠翼也收在背後的拜厄特，託亞覺得能正式使用那個控制方法了。他露出了笑容，總覺得自己好像可以有真正的族人了，這大概就是歸屬感吧？

“還真是神奇啊。”安西婭摸著下巴，跟柯爾一起站在頂樓上。她看了看身旁站著的食腦魔——現在應該叫他一號了，這是託亞給他起的名字，也夠隨便的。

“居然能夠讓那個食腦魔變成自己的同族，似乎還進化了。”安西婭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