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那麼莫妮卡和尼古拉斯四世相處的時間也很長吧？為什麼只有你變成了幽靈？”安西婭打斷了坎貝爾的敘述，狐疑地看著坎貝爾，她還真是信不過這傢伙的話。

“因為我不滿十五歲。”坎貝爾聳肩，“尼古拉斯四世和莫妮卡認識的時候已經十五歲，超過了體質同化的年齡限制，按照當時的速度，只要我再和莫妮卡接觸兩年多，就能完全變成幽靈。”

“很不巧的是，那個時候尼古拉斯四世已經垂垂老矣，我又是王室的旁系血脈，所有人都認為我會代替尼古拉斯四世成為新一任的皇帝，有黑鎧將軍在旁，根本不用擔心王朝的衰微。”

“我也有問題，”塞西莉亞舉手，“莫妮卡一直沒有變化，其他人都不會懷疑嗎？”

“塞西莉亞小姐，你不知道當時的思想狀況。”坎貝爾用和對待安西婭時完全不同的態度，耐心解釋道，“莫妮卡在戰場上戰無不勝，不但對其他國家的人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就連本國的人都已經將她的形象神化了，認為她是上天派下來幫助尼古拉斯王朝的神使。又因為性別和真實身份，她從來沒有在人前露出過真正的模樣，我會撞見她的身份也只是意外，所以沒人懷疑她。”

這就是那個時代的思想，封建落後，人類的未知太多，對此畏懼恭敬不敢反駁。

確定沒有問題了，坎貝爾繼續說道：“尼古拉斯四世聽到那種言論後，終於意識到了不對，他對我動了手，下毒、暗殺……可是我已經變成了半幽靈，對於這些都有了抵抗力。我雖然相信自己當時的魔法水平，但是與一整個國家抗爭的力量我並不具備。莫妮卡也察覺到了這點，她想帶我去魔界，既是為了躲過尼古拉斯四世，也是為了和我相處。”

說著，坎貝爾突然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來：“可是我把她推開了。在介面通道前，我把她推進了她說好的通道里，然後自己跳進了另一個介面通道的入口。”

託亞打了一個激靈：這傢伙比當初跑到人界的自己還要瘋狂啊！他當初是因為有魔狼族的人追殺，才會決然地跳進介面通道里，而且那個時候的介面通道和如今的根本不能比，太危險了。

他忍不住說：“你就那麼討厭莫妮卡嗎？討厭到不怕死？”

“當然不是，”坎貝爾的語氣淡淡的，“在發現自己變成半幽靈之後，我就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她以為我還需要保護，實際上我已經可以靠自己的實力透過介面通道了，當然，還是會受傷。”

安西婭忍住了想要找託亞詢問尼古拉斯四世的王朝距今有多少年的衝動，坎貝爾這傢伙，居然在那個時候就有獨自透過開發不完全的介面通道的實力，到現在他又有多強了？

塞西莉亞在上一次提問後就安靜下來，也沒什麼表情，聽到這裡她也只是輕聲問道：“然後呢？你和莫妮卡又分別有了什麼樣的遭遇？為什麼莫妮卡會到現在才來找你？”

坎貝爾回答得很乾脆：“我在魔界開始了自己的生活，換了新的身份，自己利用魔界的環境轉換成完全的幽靈，不斷磨練自己。後來進入了幽靈族的權力中心，人界和魔界建立友好盟約後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攤開雙手，說得很簡單。

“莫妮卡回到魔界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幽靈族和其他魔族的交戰，同樣去當了將軍。我到幽靈族的時候她已經回到了人界，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至於現在才會來找我，不過是我一直壓著自己的訊息不讓她知道。可是，前不久我傳回族裡的關於公寓之主的訊息太具有衝擊力，為了證明訊息的真實性，不得不公佈了我的身份，莫妮卡才在得知後來找我了。”

這還和房東小姐有關係啊？託亞扶額，不過他的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塞西莉亞臉上。

這一看，託亞頓時縮緊了脖子乖乖坐好，安西婭、柯爾和坎貝爾都沒有看過塞西莉亞這種表情，可是託亞看過啊！他剛認識塞西莉亞不久的時候，塞西莉亞得知了魔狼族通緝他的訊息，殺到魔狼族在人界的駐地時，就是這副表情，可謂是氣場全開！

塞西莉亞的聲音很輕：“你說完了嗎？”

坎貝爾有些詫異，他沒見過塞西莉亞這副表情，但是聽到她的話，他還是點了點頭。接下來就看公寓之主的態度了，以他對公寓之主幾次的經歷來看，對這種事會感興趣吧？

從坎貝爾那裡得到了確認，塞西莉亞幾乎是在瞬間起身就給了坎貝爾一巴掌！

清脆響亮的一聲迴響在辦公室裡，不光是坎貝爾，連圍觀的安西婭和柯爾都愣住了。託亞雖然早有準備，但也沒想到塞西莉亞會這麼迅速地抽了一耳光上去，直接跳了起來，護到塞西莉亞身前，就怕坎貝爾下一秒也對著塞西莉亞發難。

塞西莉亞的右手垂在身側，不僅僅是因為過於用力而疼痛的手掌，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

她站在坎貝爾面前，一動不動，只是用冷淡的眼神看著坎貝爾，咬字清晰：“我不管那個時期有著怎樣的歷史，也不管你和尼古拉斯四世分別有著怎樣的理由，我只知道，你們對莫妮卡只存在利用而已，並沒有半點作為朋友、老師、親人或愛人的感情——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女性，要我站在你的立場來對付一個同為女性、還被辜負了那麼多年的幽靈？想都別想。”

說完她就不再管坎貝爾的態度，朝著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門口被下了禁制，但是在奈汀面前算不上什麼，輕鬆就被打了開來。她的手按在門把手上，頭也不回地說：“你和尼古拉斯四世確實一樣，你們都不知道莫妮卡真正想著的是什麼，真是愚蠢得可笑。”

託亞想都沒想就跟上了塞西莉亞，他在乎的只有塞西莉亞而已。

安西婭朝著柯爾看了一眼，也跟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拂了拂衣服的褶皺，也跟著走了出去。臨走前，安西婭回過頭來看了坎貝爾一眼，笑容不冷不熱：“真是可惜啊。”

可惜你誤解了塞西莉亞的性格，她從來都不缺乏堅持自己的選擇的勇氣。

說完她就帶著柯爾走了出去，只留下坎貝爾獨自坐在沙發上，空氣都變得凝滯。

“真正想著的是什麼？”坎貝爾擦了擦嘴角，難得露出一絲冷笑。

“既然如此，你就知道嗎？就算知道，你又要怎麼做？”

☆、chapter 054

chapter054

託亞跟在塞西莉亞身後,走得心驚膽戰,時不時還回頭看一下，生怕下一秒坎貝爾就會從後面冒出來,然後就是一個毀滅級的魔法。

說實在的,他不太能理解坎貝爾的心情，只是他自己也是個男的,如果有人像莫妮卡那樣，只是因為喜歡長相英俊的男孩子而纏上他,那也太煩了，更別提還被逼得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去。

“託亞。”塞西莉亞突然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問道，“你不能理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