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灑進書房，一男一女正忙碌地在桌旁工作。朱高熾負責記錄，雲嵐則幫忙研墨、潤筆和整理紙張。

"雲姐，你的字寫得真不錯！"

放下筆，朱高熾看著宣紙上秀麗的小楷，忍不住讚美道。

"沒殿下寫得好。這字是跟皇后娘娘身邊的識字宮女學的，只學到點皮毛，算不上什麼。"

雲嵐雖然口頭上謙虛，心裡卻很高興。

兩人合作默契，很快整理出一份禮單。朱高熾掃視著上面的名字，若有所思。

"殿下..."

看著他專注的樣子，雲嵐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

"雲姐，有什麼話直說，這裡沒外人。"

朱高熾微微一笑。

"就是，景仁殿的太監們都挺兇的，他們排擠我。今天早上我好心幫他們燒水，結果沒注意火候就被他們責罵了。"

聽到這個，朱高熾也愣住了。殿裡的僕人是從其他地方調來的，他平時接觸不多，只知道他們的名字。

"其實，作為殿下的侍女，受點委屈不算什麼。但我覺得，這些太監有點過分傲慢了。"

雲嵐在景仁殿待了一段時間，對殿裡的僕人多少有些瞭解。可能是由於陛下對朱高熾的寵愛，這些太監仗勢欺人，看不起其他人。

不過，憑她在皇后身邊多年的經歷，她覺得這件事並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殿下，我懷疑這些僕人是反對殿下登基的那派勢力派來的，為了能第一時間掌握殿下的動態。"

朱高熾一聽，立刻警覺起來。這種懷疑並非無理，防患於未然是明智的。

"雲姐，我相信你，但這事兒我不好插手查證。那就拜託你多留心了，所有侍衛都會聽你指揮！"

經過雲嵐的提醒，朱高熾的警覺性再次提高。這半年他在皇宮過得安逸，沒什麼風波，時間讓他降低了警惕。現在重新警覺起來，還不算晚。

自己住在景仁殿，幾乎所有的外部訊息都要經過這些太監。如果背後操控他們的人制造假訊息，很可能會影響朱高熾的決策。

想到這裡，他心中不禁一陣寒意。平靜的皇宮最容易讓人放鬆，還好有云嵐在，不然真出事了，後果不堪設想。

"雲姐，這樣吧，不用查了，直接把這些下人送去刑房，嚴刑逼供，看能不能問出點東西。"

猶豫了一會兒，朱高熾決定不能讓敵人逃脫，必須立即採取行動。

此時，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皇爺爺那麼厭惡太監。可憐的人往往也有可惡的一面。如果任由這些太監在景仁宮胡作非為，就像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將來一旦引爆，可能會引更大的災難。身邊的人，即使是僕人，也必須值得信賴。

還好這些太監不識字，只能口述報告。否則，自己的言行都被記錄下來，那就麻煩了。

今天整治太監，並不是小題大做，而是防微杜漸。在他登基之前，一切都有可能變化。

"仇離！"

嗖的一聲，一道身影瞬間出現在窗前。

"臣在！"

"徹底調查景仁宮的太監，無論是否有問題，全部趕出去。至於皇爺爺那邊，你就說這些下人不服管束，連基本的服侍都做不到，相信他會理解的。"

"臣遵命！"

仇離做事效率高，很快，太監們的哭喊聲從院子裡傳來。有人試圖反抗，被狠狠一棍子打暈。

嘈雜的聲音迴盪，朱高熾深呼吸，慢慢吐氣。他知道自己的做法顯得粗暴，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在皇宮裡真正站穩腳跟。

而且，如果真查出什麼，被朱元璋知道，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到時候，這些太監的命運就不會只是被驅逐那麼簡單了。關上門窗，朱高熾將注意力轉移到書桌上的禮單上。

"中書舍人劉三吾，贈送錦緞五匹，金銀飾品一箱，鳳冠一頂，玉器數十件！"

"藍玉，贈送青花瓷器一百件，檀木傢俱一套，糖、鹽各一百斤！"

"出手真是大方啊！"

看了片刻，他忍不住感嘆。劉三吾是他的老師，送貴重禮物很正常。而藍玉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想討好他減輕懲罰嗎...

朱高熾搖搖頭，繼續檢視名單，京城裡的幾乎每個大家族都在其中，而且大多數都跟孫家沒什麼聯絡。如果按照這份禮單回禮，他又要大筆花錢了。

“給自己老婆花錢，怎麼能叫大出血呢？”

朱高熾一邊想著，一邊自我安慰。他看到李景隆的名字果然在名單上，這傢伙對這事特別重視，親自帶著家人去孫家拜訪，還厚著臉皮留下來吃了晚飯。在宴會上，他還跟孫立雲聊得不亦樂乎，硬是拉近了兩家的關係。聽說剛進門時，孫含玉給他倒茶，他居然直接跪下來，一臉惶恐。

“這個李景隆，真是個活寶。如果他能把這份心思用在軍事上，說不定早就過藍玉了。”

朱高熾放下禮單，笑著嘀咕。然後他對旁邊的雲嵐說：“雲姐，回禮就按皇家的標準來。如果我的小金庫不夠，你就去向皇爺爺申請，面子上的事，我相信皇爺爺不會拒絕的。”

雲嵐聽到有任務，立刻豎起耳朵聽。“還有，我想知道含玉的心意。婚姻是兩個人的事，如果她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卻答應了這門親事，那麼未來也不會幸福。雲姐，你一定要幫我確認一下，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說著，朱高熾拉住了她的手。

雲嵐聽了，重重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