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蛻變

作品:《裂陽殘血

輕微的蠕動聲斷斷續續地持續了一年後,終於停了下來,接著又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類似蛇類爬行的聲音,然後是碎石滾動的聲音,有什麼東西爬行著出了洞口。洞外有一條長長的隧道,那東西爬出隧道後,一頭鑽進一個水潭裡,那水潭直通島外廣闊的大湖。

歷經了百年沉睡、修煉,又經過一連三次蛻皮,曾經的那個緋紅色的成熟母妖龍,蛻變成了一條粉嫩色的母龍。現在,到了她覓食的時候了,在之後的整整一個月裡,瀟湘島外廣闊無邊的湖海中,多了條貪得無厭的粉色妖龍,湖中的的魚蝦精怪們可就遭了殃。

在離瀟湘島不足百丈的湖面上,有一塊突出水面的礁石,湖面之上看它,方圓不過幾尺,高度僅僅一尺有餘,但是在湖面之下,它可是塊由瀟湘島向外延伸出來的巨大岩石。岩石深入湖面之下十幾丈深處,有幾處細小的孔洞彼此相連,因為太過狹小,根本沒有引起多次經過此處的粉龍的注意。一隻小烏龜,就躲藏在那些孔洞的深處。

小龜是隻水龜,他不可能離開水裡太久,所以那日離開芸螭後,他就只能躲進湖水裡。那塊岩石下方的孔洞,是他以前無意間現的,當大難來臨之時,正好就做了他的藏身之所。

這些天裡,覓食的母龍數度經過那塊礁石,那粉粉嫩嫩的身軀,讓他一度誤認為那就是小芸螭。好在他認識芸螭已近千年,知道小姑娘平日裡只愛吃些鮮花植物,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突然就對魚蝦感興趣,更不會有那麼大的胃口,最最重要的是,芸螭姑娘就算出來覓食,也不會如此囂張,如此無所顧忌。

小龜想不明白,這條粉龍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從龍體的顏色上看,這是條游龍,可是,從她那巨大的身軀和矯健的身手上看,她應該是條成熟妖龍才對。

“不會是芸螭妹妹,那丫頭不可能幾個月就長這麼大了,她應該還躲在哪個地方才對。可是,這龍又是從哪裡來的?難道是那條妖龍邀請來的同族?不可能呀,在這個遠離中土的地方,哪裡還會再有龍族出現?”

小龜左思右想,終是戰戰兢兢不敢貿然出去,最後決定自己繼續龜息一段時間,再避避風頭吧。

轉眼已經兩個月了,小芸螭一個人獨自在君山峰後山,實在無聊至極。往日裡,這片紅花盛開的山坡雖然是瀟湘島的禁地,但是她並不缺少朋友,無論是小龜還是別的山精妖怪的,都會偶爾跑到禁區邊緣和她說話、聊天,有的還會給她帶點好玩、好吃的東西。

“奇怪,那個中土來的哥哥怎麼還不來找自己呢?母親不是說,會有一位中土少年來帶自己離開這裡的嗎?難道不是他?還有那個壞女人怎麼也不來找自己了?難道是小龜騙了自己?不會的,小龜哥哥對自己可好了,他不會騙自己的。會不會是那個妖龍不敢來了。”

母親的禁制圈一旦破除,她身上的仙龍氣息就再也掩飾不住,那條母妖龍不可能不知道的,那她還敢來找自己麻煩嗎?

小芸螭悠閒地在草地上曬著太陽,她並不知道,在瀟湘島之外的湖面上,在那微波粼粼處,一條粉紅色的巨龍,也靜靜地躺在水波之上曬著太陽。

不知過了多久,夕陽已經西下,粉龍身軀微微擺動著,慢慢沉入湖中,她的第二步蛻變就要開始了。她會以全新的身姿和容貌,出現在未來的夫婿面前,讓他愛上自己,娶了自己,並最終為瀟湘龍族繁衍後代。這是她的宿命,無可更改。

而且,和黑龍在島上廝混了幾千年了,她也很想體會一下人世間的愛戀滋味,想穿上中土大紅大紫的嫁衣,做一次真正的新娘子。為此,她還將繼續忍受三次蛻皮的痛苦,將黑龍,以及其它雄性生物,留在她體內的氣息全部排出體外,為她未來的夫君創造出一個清白之身。只是,那時的她,也不知道還算不算是她了!

善良的小龜會錯了意,瀟湘靈主可不打算奪舍芸螭的處子身。只有用她自己的身子孕育出的下一代,才是瀟湘龍族,那個遠高於四海龍族的,輝煌的中土第一龍族。只有瀟湘龍族,才是應龍的直系後代,四海龍族不過是青龍的後代而已。在宇宙洪荒的遠古時期,中土應龍的地位要高於青龍,可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應龍沒能居於四海,只能屈居在了中土內地的洞庭湖中。更可惜的是,她的後代,竟然連應龍這個稱謂都沒能繼承上,只能以地取名,曰瀟湘龍族。

夕陽半潛,秋水長天,群鶩齊飛之時,天空突然變暗,瀟湘島的上空來了一艘巨大的遊船。已經回到木屋裡的芸螭好奇地跑出屋外,這是天外來的神仙嗎?母親說,我也是仙家的。咦,山頂上怎麼會有中土男人的氣息?是他來了麼?

小芸螭急忙跑回木屋內打扮起來,現在的自己,光著腳丫子,衣裙都沒整理好,頭也沒梳理,哪有臉面見外人。可是還沒等她倒飾好,屋外光線猛然變亮起來,天上的巨大黑影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離瀟湘島很遠又很近的地方,在十里平湖最深的湖底,隱藏著一個無法判斷大小的神秘空間。之所以無法判斷它的大小,是因為這個空間十分奇特。它的入口也同樣十分隱秘,若非事先知曉,就算你從入口處經過,也無法現它的存在。而且,就算你僥倖進入了這個空間,若無有內應引路,你所看到的也只是一片無邊的黑暗虛空。

黑暗虛空茫茫無盡頭,縱是大羅金仙來到這片虛空之地,花個幾十萬年,也不知道能否轉上一圈?

一座山峰,普普通通,在這山脈縱橫遼闊的山區內,此峰十分的不起眼。站在峰巔放眼望去,盡是褐色的山岩,原來這裡竟然沒有一棵樹,一從草,甚至一滴水。一個全身道服中年男子,正焦急地等候在高峰腳下的一個幽深的洞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