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李長庚太過難受，月瞳這次的加已經是非常緩慢了，可儘管如此，李長庚的身體還是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以至於無法呼吸。月瞳只好一邊不停地親吻著他，一邊又將度往下降了降，等著船身到達之前的高時，整整用去了兩個時辰，比之之前慢上了何止百倍。如果要用寶帳去追蹤什麼的話，這種方法肯定是不行的，瞬間加，對李長庚這樣的肉體凡胎的衝擊力，實在過於巨大，虧得他的體質已經大大強於普通人。

遊船在不停歇地高行駛著，船上的滴漏已經過去了八個刻度，一個時辰過去了，這個漆黑的深淵始終一如既往的深邃、無邊。李長庚有些坐不住了，什麼時候才能是個頭呢？該不會出不去了吧？扭頭看了看渾家，卻見湖邊撫琴的月瞳一臉輕鬆，他的心情正欲煩躁起來，耳邊忽就換成了那《碣石調.幽蘭》。

佳人此刻撫琴吐絕調，聲隨妙指敘。李長庚遠觀山水動，近看顏如玉，心情慢慢安靜了下來。一隻纖細圓潤小巧玉足主動伸進了他的手裡，腦海中傳來一陣幽香軟語：“哥哥，往前看，我們就要出去了。”

李長庚心頭一喜，下意識地握緊那隻小巧的蓮足，就抬頭往前望，彷彿在很遠的前方，漆黑的虛空中竟然出現了一顆星星，沒有閃光，但是亮度卻在快增加，亮點也越來越大。他知道，在這絕對的虛空之中，是不可能有星星存在的，那逐漸變大的亮光應該就是這個深淵的出口了。

他剛想起身，突然現屁股動不了了，又被渾家給定住了嗎？

“哥哥抱緊我，我們要加衝出去。”

前方的亮點已經變成了一個盆面大小的大亮斑，四周煙花再現，這個出口是這個深淵的另一個入口嗎？

外間的正物質同樣被它不停歇地吞進來，然後再被反物質給湮滅。

李長庚突然開始擔心起長青和餘浩了，那兩個巫族人會不會已經被這個反物質深淵，給吞進來湮滅了？他和月瞳已經在這深淵裡待了足足有五六個時辰了，根據進來時深淵吞噬的度，還真難說啊！

想到這裡，他開始冒汗了。雖然自己是如何與長青在王屋山相識的，他想不起來，但是和餘浩在獵魔城外的相遇相識，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小子可是自己在太白洲唯一的朋友了，還有長青，也能算是個陌生的朋友吧，至少看在薛卓青的面子上。

遊船的加比剛才啟動時要快了點，李長庚的內府又開始難受起來，這種壓迫感雖然不是第一次體會了，但是他仍舊沒法適應。還有內心對兩個巫族人的擔心，尤甚身體的難受。

“呵呵，不會的哥哥，這個入口就是剛才我們進來的那個入口。船進來後，它就關閉了，剛才船高行駛，引起了這個黑色深淵的激烈反應，這個入口又重新開啟了，時間太短，吞不到餘師兄那裡的。”

怎麼，又回到原來的地方了？李長庚記得遊船進入這個深淵後，方向從未改變，無論度如何變化，船頭始終朝向著深淵的更深處，那它是怎麼又回到入口處的呢？

看到夫君一副納悶的表情，月瞳衝他笑了笑，說出了其中的原因。原來，在這個虛空的深淵裡，除了反物質與反能量外，其它我們正常世界中的任何有形、無形的東西都不存在，包括大小、重量、時間和方向，都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在這個漆黑的深淵裡，除了禁制防禦圈裡有著大小、重量、時間與方向外，虛空之中是什麼都沒有的。既然沒有方向，當然也就不存在前與後、進與出。

“哥哥你懂了嗎？”

“不懂，前就是前，後就是後，怎麼可能不存在？如果我身處外面的虛無之中，那麼我的胸部就是前，後背就是後，就算是被反物質湮滅了，前後依然是存在的，左手就是左手，右手就是右手。就比如《道德經》中所說的無，也並不是真的一無所有，無，只是有的前提，是有的基礎。”

“可是哥哥，方向是需要參照物的，虛空之中不存在參照物，哪裡來的前後左右呢？”

“那現在我們這艘船不就是參照物嗎？船頭所指的方向就是前方，船尾對應的方向就是後方。現在我們的船還在，他一直向前，怎麼能又回到遠處，除非我們是在繞著一個球形在前進，否則它永遠回不到原點。”

李長庚越說越激動，到底“虛無”之中有沒有肉眼可見的東西，他不好評判，但是要說一個空間裡沒有前後，打死他都不能接受。”

“呵呵，哥哥，這裡可不是一方時空天地，這裡就是虛無。無大無小、無前無後，一切都是無，呵呵，你要是理解不了，就別理解了，先記著吧，我們就要出去了。”

說話間，遊船瞬間變小，然後又突然加，月瞳跟著緊緊抱住李長庚，不然他一定會被甩到船尾，甚至是防禦圈上，因為瞬間的加實在迅猛無比。想要逃匿出這個深淵，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反物質湮滅正物質前產生吸引力，不能用語言描述，因為這牽涉到了盤古開創天地時的諸多匪夷所思的情況。

李長庚只覺得內府一緊，眼前突然變黑，眼看就要失去知覺時，一股幽蘭之香進入口中，然後瞬間充滿了他的五臟六腑，難以描述的壓迫感立減，眼前的黑暗逐漸減弱，光線慢慢明亮起來。

遠處好像有什麼東西灼耀著他的眼睛，微微眯著雙眼，向那個方向看去，一輪紅日正值東天，四周朝霞滿天，現在竟是剛到辰時。

還沒等他高興起來，壓迫感再現，遊船又開始減了，不過這次明顯沒那麼難受了，渾家的法力現在重新回到禁制防禦圈上。也就那麼一小會的功夫過後，壓迫感就消失了，李長庚哈哈大笑著抱起月瞳親了又親，帶著她一起飛撲到船頭的瞭望亭上，兩人一起伸頭向下面看去。

茫茫水面一望無際，當中一個小黑點正在快地變大，顏色也逐漸變淡、慢慢呈現出墨綠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