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心插柳,酒香何懼窄巷深

作品:《裂陽殘血

林月瞳做了個夢,噩夢。夢中,她的郎君在她的床上,猶如折騰她一般在折騰著何琬瓔,那女妖還衝著站在旁邊的林月瞳,挑釁般嫵媚一笑。那一刻的林月瞳傻傻地看著二人,心中的痛苦無法言喻,一瞬間,林月瞳萬念俱灰,如墜深淵。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後,李問道終於回到了帳篷裡。把月瞳一個人丟在帳篷裡,他也很不安,心中時刻掛念著。剛進帳篷,李問道就覺情況不對,月瞳躺在床上不停地晃動著身體,美麗的臉龐此刻竟有些扭曲。李問道知道她做噩夢了,“月瞳,月瞳,醒醒,醒醒”。

在李問道不停地輕聲呼喚和搖晃之下,林月瞳迷迷糊糊地睜開雙眼,看見穿戴整齊的郎君就在自己眼前,立刻就知道自己剛才做噩夢了,想到剛才夢中的情景,忍不住抱著李問道委屈的哭了起來。

李問道坐在床邊,緊緊抱著他的渾家,“別哭了,不過是個夢罷了。你呀,怎麼會做這麼奇怪的夢,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個妖狐。”

聽完月瞳斷斷續續地哭訴,李問道才知道他的渾家做的啥夢,不禁感到好笑,這小丫頭還真是敏感的很。前天夜裡有那麼一瞬間,何琬瓔的身體確實讓自己有衝動,但他很清楚自己對那女妖一點都不喜歡。之所以身體會有衝動,不過是因為自己多日未與月瞳親熱,身體上正是渴望難耐時,那女妖恰在那時釋放出修行了千年的狐族魅惑,是個身體健康的男人都會有反映,自己當然也會。但也僅此而已,人不是動物,因為人有智慧,有理智,知道取捨。這世上除了他的月瞳妹妹,再不會有任何女人會讓他愛上。

“哥哥,我的身份特殊,以後我是不會給你納妾的,你會不會恨我、生我的氣、不愛我了、不理我了?你會不會離開家,離開我,去和別人女人廝混?”

眼淚吧嚓的林月瞳一連問出這麼一大堆問題,李問道又彷彿看到了六年前的那個小丫頭,笑了笑,寵溺地看著他的月瞳妹妹,“不會的,我不會愛上別人的,傻丫頭,哥哥本是個一文不值的窮道士,你這高貴的公主、血族聖女能看得上我,一定是我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哥哥今生有你就夠了。還有,那個女妖確實很漂亮,天下間也的確還有更多更多美麗的女子,可那又如何?男人雖好色,君子不亂色。以後不許在胡思亂想了,聽見沒有?”說道最後,李問道表情不自覺就嚴肅起來。

“嗯,都是月瞳不好,不該胡思亂想。哥哥,我以後一定會好好伺候你的,你喜歡做什麼都行,你說的那些什麼冬宮,什麼的圖的,你要是喜歡那些動作,我以後都陪你做,讓你滿足,讓你快樂。”

即使是公主,堅決不給夫君納妾,甚至連暖床的丫鬟都沒有的,也是很少很少的,所以林月瞳始終覺得愧疚於李問道。

真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李問道聞言大喜。早就想讓渾家學著那圖上的動作來幾次了,可惜月瞳每次都是尋死覓活的堅決不願意,那種不要臉的動作真是羞死她了,林月瞳從小受到的可是最最良好的儒家思想的教育,骨子裡就接受不了那令她覺得好難堪的動作。

看出了李問道的想法,月瞳急忙嬌羞地說道,“我不要再這裡,晚上回家再。”

“好,咱們現在就回家”李問道心情大好。

“月瞳,你上次為何要給這條峽谷起名叫浙西峽谷?”半空中俯瞰峽谷的李問道隨口一問。

“咱們這裡本來就是浙地呀。”

“依方位看,倒是貼切,就是太俗氣了,有點配不上這麼好看的風景。”

“名字不就應該通俗易懂的嗎,咬文嚼字的,我覺的太酸了,討厭,不許摸這裡……”

本想轉移渾家注意力的,但是沒成功。

回縣衙好幾天了,小國寡民的臨安縣衙也沒什麼事,李問道除了上午來到各個衙門轉轉,下午基本就陪在月瞳身邊。離正月還有一個多月呢,月瞳就已經開始為過年忙碌了,杭州的家宅、餘杭的莊園,自己爹孃那要準備的禮物和兄弟、姐姐那需要的禮物,紫陽觀的師父和師叔們也要備一份禮物,最重要也是最頭疼的是莊園的“李氏果酒”已經開始上市銷售了,但銷量不好。

對於莫名其妙跑出來的“李氏果酒”,除了少數幾個人,大家都沒印象,所以就也沒人願意買,別人的鋪子不會幫你經銷,自己的鋪子就那幾個,也是銷量非常差。今年雨順風調的,各地的葡萄、蘋果盛產,導致莊園裡剩下了太多,蘋果還能儲存一段時間,葡萄就不行了。於是林月瞳就讓人將大部分的葡萄用來釀酒,少部分送與佃戶和奴僕。光是用來盛放這些葡萄酒的罈子就花了不少錢,真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晚上月瞳心情不好,皺著眉頭按照李問道的要求,擺出了幾個圖上的姿勢讓他爽過後,噘著嘴看著李問道。李縣尊當然知道自家的娘子為啥沒興致,剛想說幾句安慰她的話,月瞳倒是先開口了:“哥哥,要不咱們送人吧,反正也賣不掉,罈子也不值幾個銅錢。”

“也好,反正過年也要送禮的。”李縣尊當然由著渾家。

“不行,過年的禮是很重要的,不能亂送的。你不是說過幾天就會下雪嗎,我明天就安排人把酒都送人吧。”

吳越國的達官貴人,世家大族的,基本都居住在杭州到湖州這一代,再往南就很少了,輕車快馬地給各個有一定關係的家族,送去幾罈子葡萄酒,很是方便。也就幾天的時間,能送的就都送到了,但是莊園裡依然留下了大部分的果酒,尤其是葡萄酒。月瞳到底是捨不得全部都送人。

家裡酒多的送都送不完,月瞳也就不再限制李問道喝酒了,結果酒後的縣尊大人太無德,天天都弄得縣尊娘子渾身痠軟,氣喘噓噓的,可憐縣尊娘子第二天還得早起,給那個酒後無德的人做早飯。

北風颳過杭州府,帶來了片片雪花,月瞳在後院興奮地拉著李問道,一起在光禿禿的銀杏樹下賞雪。一連好多天月瞳都因為酒的事心情不太好,今天難得這麼高興,於是李問道就給她堆了個小雪人。雖然雪太小,堆不了太大的,月瞳仍是很高興,非要李問道再堆一個。誰知李問道剛堆好第二個,月瞳就伸出小腳把這兩個雪人都給踢散了,再用繡花鞋伴了伴兩堆雪。

“哥哥,再堆兩個,讓他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無可奈何,李問道只好重新又堆了兩個小雪人。

“小雪人,我的哥,堆一個你來,堆一個我,妹妹將咱倆都打散,揉一揉來,伴一伴,再堆一個你來,再堆一個我,哥哥身上有妹妹,妹妹心裡有哥哥,妹妹和哥哥咱倆再也分不開……”

林月瞳依偎在李問道懷裡,歡快地清唱著這杭州小調。原本應該是小泥人,現在被她改成了小雪人,倒是很應景的。

雪後天晴,乍寒回暖,今冬的第一場雪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這一日晌午,轉過各個衙門後,李問道回到二堂準備把縣裡的一干公文仔細看看,有些需要上傳下達的,是必須他親自審閱的,尤其是杭州府下來的各種文書,那是一點也馬虎不得。這廂邊正看著,盤算了如何一一應對,耳邊就聽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請主人安,奴李德財見過主人!”

“德財,不是早說過了嗎,以後見面不用次次都行此大禮。對了,你這是一大早就從杭州過來的?出什麼事了嗎?”李德財平常是在杭州府城李問道的家裡住著,現在來到臨安,李問道猜得出,他一定是一大早就趕過來了,看來是生了不小的事情,需要來請示他的。

“回主人,幾處鋪子裡的果酒前幾日就全部脫銷,從莊子重新進多幾次貨了,每次一到鋪子裡,第二日就全部賣光,奴擅自做主漲了幾次價了,如今每罈子已買到十慣錢了。奴手裡的訂單已經已經快兩百壇了。”

“啊,怎麼突然賣這麼好?怎麼回事?”

李問道嚇了一跳。

“奴猜測,前一陣子公主送出去不少給各處的貴人們品嚐,咱莊子的酒本來就好,貴人們品嚐後喜歡,又不能總向咱們要,這才想到買咱莊子裡的酒。”

“這丫頭,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李問道心情大好。

“德財,你有什麼計較?”

“如今莊子裡還有三千多壇果酒,除了五百壇蘋果酒,餘下兩千八百壇都是葡萄酒。奴以為應當乘著這份熱情,趕在年前多銷出去最好。可這麼多果酒,僅靠咱自己這幾個鋪子實在不濟。還請主人乘此機會盡快謀劃幾家酒商給咱做經銷。”

李德財常年替林月瞳管理商鋪,這點商機他還是能看的出來的。

主僕二人正說著,就看到滿頭大汗的陳主薄從大堂側門沖沖走了進來。又出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