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來乍到，她甚至不會穿這裡的服飾。然而如今，她褪衣的動作卻顯得格外嫻熟。李詢一臉嚴肅地幫女子脫下衣物，一層又一層，最後露出一抹素白的肚兜。

緊張而顫抖的手，女子閉目不顧李詢的目光投向何處。

罷了，他不敢再繼續，否則女子恐怕會惱怒，她已握住了匕。

一條粗白布纏繞在她胸前，背後的布料已被鮮血浸透，透出深紅的痕跡。布帶在胸前打了個結，他費力解開，看見面板與布料粘連在一起。她的處理並不妥善，傷口位於背部肩胛骨下方，那個位置她無法觸及。

她是如何自行拔出箭矢的？

「借我用一下你的匕。你的面板和布料黏在一起，我得割開。」

女子猶豫了片刻，將匕遞給李詢。

拿著匕，李詢走到火堆邊，撥弄熄滅的火堆，現還有些炭火，將匕置於其上炙烤消毒，然後重回女子身後。

「可能會有些痛，你能忍得住嗎？如果忍不住喊出來也沒關係。」

女子未作聲，只是輕輕點頭。

手有些顫抖，畢竟他從未做過此類事情，李詢嘗試著，最終還是下不了手。

「你行不行啊？堂堂指揮使呢！」

女子冷漠的聲音響起，言語間隱藏著一絲輕蔑。

男子不能說不行，反正痛的不是自己，李詢在她背後用匕對著她的脖子輕輕比劃。

「聊聊天吧，這樣我可以放鬆些。」

「好吧。」

女子爽快地應允了。

「你叫什麼名字？」

「李詢，你呢？」

「上官婧兒。」

「哦，你們為什麼要襲擊皇城司的監獄？」

女子皺了皺眉，並非因為問題本身，而是因為李詢動手了。

匕銳利，沿著相連的肌膚割開。女子僅是皺了皺眉，身體未動，甚至沒有出聲音。

李詢曾體驗過這樣的痛感，以前送外賣騎車摔倒，去醫院包紮，換紗布時醫生揭開紗布的那一剎那，那種疼痛難以忍受。不僅是痛，還帶著點癢。

刀尖緩緩揭開覆在傷口上的繃帶，帶著一塊腐肉，景象駭人。李詢瞥見那深黑泛紅的創傷，心中不禁一顫。

女子輕輕撥出一口氣，低聲道：“官府無情，竟與金人暗中勾結。”

李詢滿心疑惑。此事乃朝廷秘事，連部分朝臣都一無所知，她怎能得知？

“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這個，你不必過問。”

傷口隱隱有化膿之勢，李詢取來療傷藥粉末撒在上面，卻現再無潔淨的布料可用。方才那一塊，似乎是從她的衣衫上撕下的。

李詢低頭審視自己的衣物，隨即解開腰帶。

聽見身後的窸窣聲，女子不安地轉頭，質問李詢：

“你想做什麼？不許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