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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上次與聆月君來此,沒能好好將那一處桃花林子賞一賞,真是可惜了。聆月回來之前,

我便暫且在此打發一段時日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啦。。最近都沒寫。。

☆、正傳

夭夭桃林,灼灼華芳。

漫天飛舞的桃花瓣中,忽然現出一個素白的人影來,卓然挺秀,冷靜敖然。墨黑的長髮散落肩頭,散落下迷炫的神彩,來人秀眉俊目,神色悠然,眸中,是再熟悉不過的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幽深。

他從遠方,一步一步,分花拂柳,緩步而來,腳下的落花發出細碎的清響。那唇間噙著的微微笑意,竟也能將我迷得失神。看著他向我走來的身影,我的心頭猛跳起來,抓著枝頭的手一個不穩,腳下一滑,竟就這樣從樹上掉下來!

恍惚間,我有些分不清楚我到底是在崑崙山的桃花林中摔下來,還是從青雘的肚子裡摔下來。這個場景是如此相似,卻又有些不同。同一個人就站在我的身下,逆著穿透粉色桃林的日光,雪白的衣袂在眼前紛飛,他的身影這麼心急如焚地奔過來,生怕我摔壞了似的,雖則我想他不可能不知道,我一個神尊摔一摔其實並沒絲毫危險。可是,看他這樣子,我心裡卻沁出幾分甜喜。像是花朵在光下盛放,帶著竹露滴落的清響……

“狐狸!!!”

“啊——”

我猛地驚醒過來,抬眼一望,果然,又是可惡的陸吾!

眼前的確是夭夭桃林,灼灼桃花,可哪裡有聆月的影子?果然,又是一場夢罷了。暮色四合,晚陽夕照,雲捲雲舒的天邊掛了幾抹晚霞,暈紅的淡光灑下,將本就如夢似幻的桃林子愈發染地如夢似幻。

又是一整天地躺在桃樹叉上睡大覺,難怪會做夢。

我伸了個懶腰,從桃樹上跳下來。站在樹下的黎霄與我夢中那人一樣,有著一頭墨黑飄逸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可卻是一身黑衣裳。

“你為什麼不穿成白的呢?”我忍不住開口。可一想又覺得不對,急忙補充道,“你還是別穿白的,就這樣挺好。”

黎霄莫名其妙看著我,約摸不曉得為什麼我無故對他那身衣裳看不順眼了。

“我為什麼不能穿白的?”他忍了一會兒終是沒忍住。我早料到他忍不住,因黎霄從來就不是隱忍的性子,與聆月恰恰相反。

我笑了幾聲,“沒怎的,就是以為你這樣一身黑的,氣勢逼人,威嚴無比,很適合你魔君的身份。”我把自己一瞬間編的理由說出來,他果然十分受用的樣子。

其實,我是覺得吧,黎霄怎麼說也算是一個美男子,雖然沒同我那夫君一般美到驚天地泣鬼神的地步。可若是黎霄也穿白色,定然是一下子就被聆月比下去的,到時候他連一般的美男子都排不上,不是很冤麼?他怎麼,也算是我幾萬年的朋友了,我當然得給他灌輸一番

不能朝白衣美男子方向發展的思想。

哎,白衣美男子哎……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瞧你惆悵的,”黎霄很是鄙夷我這沒出息的樣子,“不過十幾日不見罷了,就相思成這樣了?”

“咦,你何時變得如此犀利了?”我好奇道。

他哼哼幾聲不說話了,抱著胸故作帥氣地靠在一棵巨大的桃樹上。

我被他看穿了,本來是應該不好意思的,奈何此戲碼在這些日子重複過太多遍,我還不好意思就未免矯情,所以乾脆厚著臉皮掰了掰手指數數,然後皺眉道,“整整二十日了啊,他到底在東海做什麼呢……喂,你好歹也是魔界之主,你倒是說說,慰問部下需要這麼長時日麼?”

不錯,二十日,自我來到崑崙山已經二十日了,聆月竟還沒回來,東海那邊也沒有絲毫訊息傳來。

黎霄又很不以為然地白了我一眼,挑眉道:“如你這般諸事不理只知道逍遙的懶惰神仙,哪裡知道治理一界臣民的辛苦?莫說是二十日,就是二十年都無甚驚奇,端看那族眾人是不是好打發罷了。如今不過二十日你就這樣,若是以後他一走走個幾年的,你還不得爬牆?”

“呸呸呸!什麼爬牆啊,我家夫君魅力無敵,我怎會如你那老婆一般,動不動就爬牆?”

此次我來崑崙,絕然沒料到會碰到黎霄。問他為何不好好呆在魔界,又跑到這裡來搗亂時,他說是來找一個他魔界弄丟了的女子。黎霄對女子從來不上心,能讓他這麼費心找的,我推測定然是他心上人。

他被我的花噎地咳了咳,結結巴巴道:“什……什麼老婆?”

“你就別瞞我了!”我一臉瞭然的笑,“你三天兩頭地往我們仙界跑,難道不是找你的老婆?嘿嘿,別不好意思了。說吧,你是怎麼惹得你家夫人生氣,離‘界’出走了?”

他面露猙獰之色,惡狠狠道:“本君還沒成親呢!別瞎嚷嚷破壞本君的行情好不好?”

“哈?”我驚訝地合不攏嘴,“你……你都這麼老了還沒成親呢?”

“你不也沒成親麼?”他沒好氣道。

“可……”我想了想,覺得該好好給他普及一下“早婚早育”的好處,可還不等我開口,他已經插過了話頭。

“六界雖大,卻難求所愛。”他吐出這樣一個句子,臉上透出一片晦暗之色來,有不知名的飛花落雪般散落在他墨黑的發上,一瞬間竟讓我瞧出幾分傷感來。他眸中劃過幾分莫名的微芒,悠悠續道:“本君哪裡及得上你神界天君的福氣?雖則過程曲折,終是抱得美人歸。”

已逝之

事不可留,已去之人不可戀,留戀過了便成執念,而執念過深,便永不能超脫。他的她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不可能屬於他,也從來就沒有屬於過他。就像是一株默默開放又默默萎謝的幽蘭,還不待為世人所知,已經殘留餘香。可那深深紮根的東西卻永遠地留了下來,讓他只能這麼永遠的,永遠地看著彼邊的她,或哭或笑,卻都不予自己相干。

近日我睡得多了,卻沒想到腦子並沒睡糊塗,他這副神情讓我靈機一大動,終是曉得癥結在哪裡,霎時有些訥訥。真是不該與他開這個玩笑。

“喏,既然不是你老婆,”我岔開話題,“那是誰呢?總不可能是你媽吧?”

他抬眼對我笑笑,那個乾脆爽朗毫不拖泥帶水的陸吾便又回來了。

“你這回猜的不錯,我找的正是我的母后。”

“哈??”

他懶洋洋地靠著桃樹,隨手拂下肩上落的桃花瓣,挑著細長的眼睛道:“曉得你喜歡聽秘聞故事。可這個故事並沒你想象的那麼曲折複雜引人入勝。”

“呵呵,”我陪了幾聲笑,“別這樣嘛陸吾兄!你既然告訴我了定然是願意說與我聽的。而且,是關於魔界上一任皇后的故事,我可是有興趣得很呢!”

“不過就是當年禺疆爭奪君位時遭到我那大伯的偷襲,剛生下我不久的母后將自己的元神化在了一個神器之上,舍了自己救了禺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