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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仙緣四渡

那人看見衣衫不整的我倆,訝異地張大了嘴巴,不是什麼竊賊,卻正是十二師兄孟章。

我跳腳道:“你怎麼也不出聲兒啊?嚇得我一跳!”

孟章朝後喊了幾聲,又有幾位師兄陸續過來了。

我們兩個在眾人的目光下很坦然地整理衣裳。

最後出現的季影,眼睛瞪得老大,又扶了扶下巴,“十三你們倆這是……”

“穿衣服啊!”我詫異道。這不是明知故問嘛。

我倆隨著出來尋找我們的眾師兄回了青瓦庭院,我沒甚想法,就是沒檢視到屏翳覺得很可惜。不過他既如此坦然想來應該並沒有白癜風了。

但是從此,在眾師兄中流傳了一個很有趣的八卦——師兄弟的斷袖戀。

作者有話要說:接下來幾章都是回憶,可以說是將劇情暫時岔開了,,可能比較無聊,,不過,我會快點寫的哈。。。

☆、正傳

若說這四海八荒最擅長醫藥的神仙定然是那南極長生帝君,可遺憾的是,那位帝君從不摻合神仙堆裡的事兒,只顧在委羽山裡醃蘿蔔,於大多神仙來講都是神秘得令人望而卻步。當然我的恩師樂神祈音並不在這大多神仙之列,可也不輕易叨擾那位喜歡清靜的帝君,於是,我們醫藥課業多是請天上地下醫藥第二煉丹第一的混元天尊老人家來做額外指導。

人家既然是我們挽陽山的助教,他主持的靈丹盛會自然也得去撐撐場面。我與屏翳夜半烤鼠的第二日清早,師父便帶著醫藥課倒數第一的我收拾包裹騰起雲霧上了大赤天的太清仙境。

關於師父為何會帶上我而不是大師兄或者九師兄,季影一度覺得此事頗費思量,我卻認為這無甚可奇怪的,定是由於我比大師兄和九師兄更好看的緣故。

太清仙境比之挽陽山來,也就是杉樹多些松樹少些兔子多些松鼠少些,並沒什麼特別的風景。倒是上至天宮下至幻海的眾位神仙們齊聚一堂,仙氣蓬勃繚繞,十分壯觀。

我看到這許多神仙,頓覺十分興奮。令我興奮的並不是這許多神仙,而是這許多神仙裡可能出現的一位神仙——天族皇子聆月君。當時尚不過五萬歲的聆月君早已是天上地下四海八荒的風雲人物,也是天君座下最為得意的皇子,不論大仙小仙們都曉得這位皇子遲早是要做太子的,也遲早是要做天君的。

據說聆月出生時四海八荒祥瑞之兆盡顯,天宮祥紫之氣瀰漫升騰,九天銀河邊之祥草蓂莢暴生三月,東方九旭之東的燦爛煙霞三年不滅。又有從四海趕來的七十二隻金鳳鳥齊齊相聚,繞著聆月所處的殿閣飛行了七七四十九日。花境明昆境和長生境中,枯草逢春,敗葉重綠,一日之間,神界一片蓬勃生機。據說聆月回回處理的政務瑣事都是完美無憾到一絲兒不妥也挑不出的,據說只要是這位聆月君為主將的戰事無一不是所向披靡的。這麼多的據說便搞得大家十分崇拜,包括我和九師兄屏翳。早在知曉自己要隨師父參加靈丹盛會以來我們就巴望著能一睹聆月君的芳容。

然而世事總是希望越大就失望越大。盛會還沒開始,就有訊息傳來,說是聆月君正在東海平鮫人族的叛亂,無暇親自赴宴。他的座騎,一隻羽毛光鮮亮麗的青耕鳥方才已經替代主人與混元天尊恭賀過了。

說起來這東海鮫人族倒是個十分神奇的種族,每隔那麼一兩萬年都要叛亂一次,我神族念它也是頗具靈性的物種,不忍心斬盡殺絕,只得將他們一再地流放,沿著幻海之東越流越遠,可總也打消不了他們那顆堅定的叛亂之心,令天君十分頭疼。

不過自從有了聆月君便不如何頭疼了,只需派這位皇子上陣,不消數日便可平定,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也就隨得他們鬧騰。

我感到十分遺憾,只得乖乖跟在師父後面,品嚐混元天尊老人家的各種丹藥,待嘗過了七七四十九種不同作用的丹藥之後,第一天的盛會才結束,我們作為貴客各分了太清仙境一間還算整潔的客房。

許是白日裡吃過了丹藥,這才將將入夜,我就渴得像是嘴裡冒了煙。晃晃桌子上擺的茶壺,是空的,便穿上衣衫出了門想討口水喝。

事實早就證明,天黑了就應該乖乖睡覺,出門必然不詳。譬如上次在琳虛境被金鳳凰的業火燒傷,又譬如昨夜在松林裡被眾師兄以為我與九師兄是斷袖。只可惜,當時的我並沒了悟這個道理,仍是摸出了門來找茶喝。

繞到師父的房間,卻發現那屋內燭火幢幢,白色的紙窗上映了兩個挺立的身形,一個瘦削飄逸,那必然是師父的,另一個挺拔堅毅,卻不知道是哪個。

正欲敲門,卻聽見那不知是哪位的仁兄低沉的嗓音:“祈音,你終於不再避著我了?你可知,你可知我多麼……”這聲音有些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哪位。

“帝君說笑,本尊從未避過任何人。”另一個輕柔卻略顯冷淡的聲音,那是師父。

真是稀奇了,竟有神仙直接稱呼師父的名諱?帝君,紫薇帝君、長生帝君我都認得,這人更不可能是我爹東華帝君,那麼便只能是西方琳虛之主,御火朱雀族的天皇帝君,暨弢了。

狐狸的好奇心一向很強,而我這隻狐狸尤為的強。

我屏住呼吸,耳朵貼在窗紙上想要聽個歡暢。

然而屋內人彷彿知道窗外有個偷聽的似的,竟再沒有發出聲音來。

當然不是真的不發出聲音,不過是屋內仙者做了絕聲障不讓聲音傳出來罷了。

我撇撇嘴,意興闌珊地離開窗邊,準備去伙房找茶喝。畢竟不是挽陽山的庭院,我走了不知有多久,才繞出了那片忒大的客房區,到了一處僻靜的又平又矮的屋子前。

即是又平又矮的屋子,便不是茅廁就是伙房。再加上此地空氣清新宜人,我便認定這就是我要找的伙房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喊。

“這位小仙友請留步!”

我回頭一看,卻見月色下一個黑衣黑髮的男仙走了過來,容貌甚是平庸,可步子凌厲穩健,一看便是久居高位且修行高深的神仙。

“這位仙友何事?”我因渴得不行,便不大想與他搭訕,表情頗為不耐。

那男仙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嘴

裡默唸兩句,本來空空的兩手憑空託了一瓶半大的酒罈子和一個白玉琉璃杯盞。

“那伙房裡沒有水,我方才看過了。這是在下找的一罈子酒,不知有沒有興趣嚐嚐?”

我登時心中一喜。

要知道酒這個東西也是我身平所好,自拜入挽陽山因師父要求卻喝得極少。此番竟能討幾口酒喝,真是不錯。

於是我倆一拍即合,開始喝酒。

阿爹以前教育我們七兄妹時曾說,不能控制自己慾望的神仙多半要誤人誤己。這句話真是經典。若是我知曉喝這口酒所付出的巨大的代價,那時定然是打死我也不敢沾上一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