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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憐袖王爺(花街十二少系列

自從娘去世,爹爹賣了他之後,他就已經沒有了溫暖;在被迫賣笑之後,他失去了尊嚴,失去了天真。一個失去溫暖、失去尊嚴、失去天真的人,剩下的,就僅有一顆傷痕累累的心,那顆心被藏在這具不堪的身子深處;對他們這種人來說,一旦願意付出,必然就要交心,交出了唯一的一顆心,就什麼都沒有了。

紅玉他們從來不願交出自己的心,賣身對他們來說,只不過將心神與肉體分隔,給了身子不給心。

他做不到。

在朱玉棠給了他承諾,在他第一眼見到他的面時,他就明白自己做不到。

身子跟心,是註定要一起給了這個偉岸的男子。

老天必然覺得他的心思可笑吧?熬了這麼多年,甚至寧可殺了自己,就是不願意承認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分;沒料到,一切的堅持在一次目光相對之後成了最大的笑話,他如蛾撲火,不顧一切地將心寄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真是……可笑,他竟然將心放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到最後,他還是不正常的……

沒有什麼好失去的了……

在他的懷中拉高自己的身子,粉色紅唇自溫熱的頸子慢慢細碎地吻到下顎、臉頰、下巴、下唇,讓雙唇之間的溼熱侵入自己的雙唇之中。

這是他的第一個吻,他的唇第一次吻上不屬於自己身子的領地,這才曉得,原來吻一個人跟吻自己的感覺是不同的。

吻自己,是舒服的溫熱那一塊小小的陣地,冬天的日子裡,他常常這樣吻著自己冰冷的雙手,給自己小小的溫暖;可當唇的目標換成了朱玉棠,溫熱的不再只是那一塊小小的肌膚,炙人的熱度好似從對方的體內麻痺他的雙唇,將體內的每一條血脈都熨得熱燙。

好喜歡這樣的熱度,身子不再是自己一個人時那麼冰冷。

「喜歡嗎?」分開彼此的雙唇,宋玉棠寵溺地瞧一張嫣然的俏臉在自己面前喘息,撥出的芳香就在自己的唇上。

他的淚姬吻了他,青澀的吻卻比過往的每一次接觸還要美好,心口的跳動似乎不單單僅是一份情慾,還有更多不知名的騷動。

憐兒不曉得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否如自己的心,多年來的違心早已使臉上的每一次牽動,失去了真切的表白。

「我是笑著的嗎?」

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問,但他還是點點頭,喜愛那似乎隱藏著微小滿足的笑容。

真好,他是笑著的,跟自己的心是同步的。「那就是喜歡,我喜歡你這麼吻我,有一種很暖和的感覺,好象冬天蹲在火爐邊一樣,很熱,熱得有點疼,可是在那樣寒冷的天,這麼一點點疼卻是一種幸福。」

江南的冬天還是很冷,戀袖坊裡的小官似乎都是怕冷的,他跟紅玉他們常常一起圍在爐子邊烤火,即使烤得臉頰紅通通的還是捨不得離開。紅玉說,撲火的飛蛾,也許就是同他們一般,寧可燒灼焚身,也不願意寒了自己。

痛,可以感覺還活著,寒了身子,連感覺都麻木了。

「這是一種幸福?」解開憐兒的腰巾,潔白的罩衣隨著白絲繡白綢的外袍滑落,外層疊著內層。

他自小穿得暖吃得飽,從來就不認為蹲在火邊烤火會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聽他這麼一說,才想起家裡的園丁在院落燒起落葉的時候,常常有一群僕人就這麼圍上燃著火的枯葉堆,時常在太陽底下曝曬的古銅色臉龐被火烤得紅通通的,不是挺美麗的顏色,但是一看就覺得很溫暖。

憐兒烤火時的模樣,也是同樣的嗎?

心裡這麼想著,眼睛自然與那一雙水眸相對。雖然天氣有點涼,雖然身邊沒有炙人的火爐,但那一張潔淨的小臉的確是紅撲撲的,煞是美麗。

大掌捧著那張臉龐,從嬰兒般柔嫩的雙頰滑下可以感覺底下筋脈的潔頸,慢慢地移動到光滑的圓肩,清楚的感覺到掌下的細緻在他碰觸之後起了不平滑的凸起,再回歸原本的柔順滑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