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前奏【中】(第2/2頁)

作品:《紅樓如此多驕

“和二姑娘無關!”

司棋撲通跪倒在地,卻挺直了脊樑道:“這些事情本輪不到奴婢過問,但焦大人就在榮國府裡住著,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若沒個章程實在不知該如何相處!所以奴婢才斗膽想請太太示下!”

因王保善家夫妻的關係,邢氏實是將司棋當做了自己人,心下雖不喜這丫鬟多管閒事,但略一猶豫,還是沉聲道:“我自然樂見其成——只是老爺先前說什麼犬子的,不願意應承此事;而如今焦順也惱了,絕口不提這樁婚事。”

頓了頓,又道:“往後讓二姑娘全當沒有這事兒就是——左右我和老爺都惦念著呢,指定給她說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

司棋聽到這裡心下又苦又惱,忍不住質疑道:“老爺既然沒這意思,為何先前太太領了二姑娘去城外,硬是讓姑娘家的清白之軀暴露在……”

“大膽!”

邢氏這下當真惱了,原本還指著讓司棋安撫賈迎春一番,誰成想這小丫鬟竟如此囂張!

她一拍桌子起身罵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我跟老爺如何行事,輪得到你一個丫鬟來置評?!”

司棋這時也豁出去了,昂著頭針鋒相對的道:“奴婢自然沒資格置評,可太太要是拿姑娘的貞潔名聲,全自己的私心,那也要看老太太答不答應!”

“好啊、好啊!”

邢氏氣的直跳腳:“你竟然還敢拿老太太來威脅我?這當真是反了、反了!”

隨即揚聲呼喊道:“快來人、來人!把這刁奴給我拖出去杖打四十,然後把她給我、給我攆出府去!”

外面應聲進來幾個婆子、婦人,為首的卻正是王保善家的。

見是外孫女司棋要受罰,她一張老臉嚇的沒了血色,忙連滾帶爬的撲倒近前,連連磕頭哀求道:“太太息怒、太太息怒!這丫頭脾氣不濟,若衝撞了太太,太太打她罵她都好,您瞧我的老臉,千萬別把她攆出去!否則我和她爺孃老子,只怕都沒臉留在這府裡了!”

邢氏雖怒不可遏,但王善保夫妻是自己的親信,秦翊監管的輪胎廠,又是自家最重要的進項來源之一。

左思右想,終究還是沒把事情做絕,只咬牙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饒!且拖出去杖打二十,然後把她關進柴房裡,讓這小蹄子好生反省反省!”

王保善家的聞言鬆了口氣,自己千恩萬謝不算,又按著司棋強行服了軟,這才示意左右把司棋拖出去,由自己親自監刑。

這行刑的婦人哪個不看王家的面子?

自然都是高抬輕放。

可就這樣也把賈迎春嚇的不輕,連因為什麼都沒敢問,就慌不迭逃回了家中。

繡橘正守著那一包袱金銀玩物發愁呢,眼見賈迎春面色蒼白的跑回來,身邊又少了司棋,心知必是出了意外。

於是忙迎上前問道:“姑娘回來了?這又是怎麼了這是?司棋姐姐呢?她沒跟您一起回來?”

她這連珠炮似的一通問,賈迎春卻是坐在軟塌上愣怔了許久,這才搖頭道:“我也不知是為什麼,司棋鬧著要見太太,結果又不知怎麼惹惱了太太,就受了一頓毒打,聽說還要關進柴房裡反省。”

“這、這是怎麼話說的?!”

繡橘聞言登時慌了,想想又問:“那姑娘您就沒替司棋姐姐求個情?”

賈迎春橫了繡橘一眼,惱道:“她去之前又沒跟我商量,得了這般下場也是她自找的——況且太太又被她氣的大發雷霆,我何苦還要去觸這黴頭?”

“這……”

繡橘一跺腳,賭氣道:“她平白怎敢得罪太太,這必是為了姑娘的事兒!姑娘不救他也還罷了,卻怎麼說她是自找的?”

見賈迎春不為所動,她又咬牙道:“罷罷罷,我們都是自找的!姑娘既然不管,我自去幫她找條活路去!”

說著,撇下迎春怒衝衝的出了遠門。

只是到了外面,繡橘卻又茫然起來。

她不過是個二等丫鬟,平素唯司棋馬首是瞻,甚少與外面有什麼瓜葛,一時半刻哪有門路從邢氏手裡救人?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後面忽然追出了邢岫煙。

“繡橘姑娘。”

邢岫煙見繡橘還沒跑遠,忙趕上來悄聲道:“姑母既是在氣頭上,你去了恐怕也只會被牽連……”

繡橘怒道:“那我總不能像二姑娘那樣,對司棋姐姐不聞不問吧?!”

“我不是這意思。”

邢岫煙見她誤會了,急忙解釋:“我是說,姑娘何不找焦大人出面,姑母既然想從他手上借銀子,自然要賣他的面子。”

繡橘這才恍然大悟,忙向邢岫煙道了謝,然後自顧自尋到榮府後門,靜等著焦順散衙回家,也好攔下來央告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