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捻酸人各議焦順事(第1/2頁)

作品:《紅樓如此多驕

卻說賈璉參見過一眾長輩,這才回至自家房中。

鳳姐雖近日多事之時,無片刻閒暇之工,可見賈璉遠路歸來,卻也少不得要撥冗接待。

因房內並無外人,她先笑盈盈的施了一禮:“國舅老爺大喜!國舅老爺一路風塵辛苦,小的聽見昨日的頭起報馬來報,說今日大駕歸府,略預備了一杯水酒撣塵,不知賜光謬領否?”

誰知賈璉掃了她一眼,臉上竟沒有多少笑模樣,只將身子往床上一橫,枕著雙臂似是頗有些不樂。

“你這狠心賊!”

王熙鳳登時也換了臉色,一手叉腰一手拿帕子指著賈璉罵道:“這一去大半年光景,在外面也不知多寫幾封家書,如今好容易回來,倒先衝我使其臉色來了!”

賈璉又橫了她一眼,無奈道:“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王熙鳳素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何況一腔久別的熱切,竟都貼在了冷臉上,卻如何還能耐得住性子?

當下又叉腰叫屈道:“你走之後,我這每日忙裡忙外,掙命也似的,就只怕丟了你的顏面,如今可倒好,倒給我甩起臉來了!”

賈璉久在江南,見慣了水鄉女子的柔婉,如今重又聽到這等夾槍帶棒的言語,自然有些不大適應。

可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他也不好衝王熙鳳發作,只得堆笑解釋道:“真不是衝你,實是家中變化忒也大了些,讓我這心裡有些不得勁兒。”

說著,將碼頭上的見聞說了。

又道:“因這旨意的事兒,二老爺特意去了焦家——我為了拜見二老爺,竟還要專門去他家走一遭!”

頓了頓,又鬱鬱不平的問:“叔叔在工部多年,怕也沒得過進爵賞金的恩賜吧?他一個剛脫籍的七品小吏,卻憑的什麼?”

“咯咯咯……”

王熙鳳聽完這話,卻登時笑的花枝亂顫,拿粉拳往賈璉胸口虛搗了一記,戲謔道:“原來咱們國舅爺竟是吃了他的醋!怎麼著,莫不是在南邊兒守著林姑父久了,也有了起居八座的心思?那我明兒稟了太太,託大姑娘給你謀個……”

“渾說個什麼!”

賈璉忙掩了她的嘴,順勢把她拉到床上,半真半假的笑罵道:“小蹄子,我這才回京,你倒又想把我往外趕,莫不是嫌我礙事了?”

“呸~”

王熙鳳在他耳邊呵癢似的啐了一口,膩聲罵道:“明明是你這死鬼在外面樂不思蜀,自個身上不乾淨,反倒把髒水往我頭上潑!”

兩人笑鬧幾句,正有些情動,忽聽外面有人交談,不覺都有些掃興。

王熙鳳一面翻身坐起整理髮髻,一面揚聲喝問:“外面是誰?”

平兒進來回道:“是順哥兒讓香菱把對牌送回來了。”

“什麼順哥兒。”

賈璉冷笑:“人家如今可是朝廷命官,論爵位比我還高些呢!”

跟著卻又起了花花心思,嘖嘖嘆道:“先前我去焦家拜見二老爺,恰撞見個極標誌的丫鬟,生得好齊整模樣,因我疑惑咱家並無此人,隨口問了問,似乎就是叫做香菱——聽說是薛大傻子進京前買的?不想他倒捨得給那奴才糟踐!”

若在下江南之前,這等話他是斷不敢在王熙鳳面前說起的,但在江南無人拘束慣了,自也就少了忌諱。

“噯!”

王熙鳳聞言,立刻酸言酸語的道:“往蘇杭走了一趟回來,也該見了些世面,爺卻怎麼還是眼饞肚飽的——你要真愛她,也不值什麼,我去拿平兒換了她來如何?”

等了片刻,見賈璉悻悻的沒有接茬,這才又正色道:“爺往後最好改了稱呼,先前還能說是大姑娘幫襯,如今看來,他竟真是憑本事得了萬歲爺青睞,往後可不敢再當個奴才看了!”

“嗯。”

賈璉不情不願的應了,乾脆順勢起身道:“珍大哥晚上要給我設宴接風,我索性早去早回。”

說著向外便走。

王熙鳳忙依依不捨的往外送,誰知道了門前,賈璉忽又回頭在她臉上掐了一把,嬉笑道:“你在家好生候著,等爺回來再收拾你!”

王熙鳳先時只顧著羞喜,等賈璉走後卻越琢磨越覺著不對味兒。

忍不住拉了平兒問:“你說這回二爺回來,是不是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平兒也隱隱有些覺察,但還是笑著寬慰道:“這能有什麼不一樣的?約莫是大半年不見,彼此都有些生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