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二章 是全勤,我加了全勤!(第2/3頁)

作品:《紅樓如此多驕

畢竟異端總是比異教徒更可恨。

尤其這異端的首倡人,還是端坐於廟堂之上的內閣學士——在許多人眼中,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背叛!

工學一脈的人對此大多幸災樂禍,巴不得新舊儒生們內訌,把人腦子打成狗腦子。

少數人則寄望於能與‘新儒’合流,藉機壯大工學一脈的影響力。

唯有焦某人心下大生警惕。

蓋因這‘新儒’之說,恰恰切中了工學眼下的軟肋。

作為後世來客,焦順自然明白工業革新需要相應的理論體系支援,否則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和千百年來口口相傳那些技藝,又有什麼區別?

所以在建立工學之初,他就擬定了‘產學研’的路線——即,初期藉助短培生促進生產,中期選擇一部分天資聰慧的進行學習深造,最終達到理論研發的層次。

然而新儒的主張,卻是由儒生當中精於此道的佼佼者去進行理論研究,然後再將獲得的知識成果傳授給新儒或者工讀生。

即便是焦順也不得不承認,單論理論研究方面的能力,工讀生是決計比不上儒生的——畢竟儒生當中,本也不乏對科學知識感興趣的,只不過在先前工儒勢不兩立的情況之下,這部分人被刻意忽略打壓了。

如今王哲站出來挑大旗,聚集一批有基礎的‘新儒’,想來並非什麼難事。

一旦被他們在更高層次的‘研’上站穩了腳跟,掌握了話語權,那焦順辛辛苦苦建立的工學,豈不就成了給他人做嫁衣裳?

雖說有焦順這個後世來客在,短時間還是能壓制那些新儒一頭的。

但若是他焦某人不在了呢?!

所以說他會懷疑王哲並非事出無因,同時也是想試探一下皇帝對‘新儒’的態度。

而現在看來,情況很是不樂觀。

隆源帝現在是一心一意,只想著將自己的宏圖大志推行下去,至於這宏圖大志該如何實現、是由誰實現,他卻似乎並不是太在乎。

乃至於……

還樂見有人分擔焦順身上的‘壓力’。

當然了,那些‘新儒’在展現出足夠的價值之前,還不足以取代焦順在皇帝眼中的地位。

所以在否定了焦順的指控後,隆源帝很快施展出了雷霆手段,先是讓焦順留宿宮中,緊接著又將先前被王子騰舉報,卻一時還未查出實證的江浙官員,統統都抄家下獄,併火速派人前往江浙搜捕刺客提到的鹽梟。

於是這才有了一夜間京師震動,滿城都在談論焦順遇刺事件的盛況。

連帶的,王子騰也跟著上了熱搜——別看王子騰是當朝一品,且還有著東南王的諢號,單論在京城裡的影響力卻是遠遠不及焦順,至少在民間是這樣的。

今天上午,皇帝再度召見了焦順,除了寬慰之外還有不少賞賜,但卻再也沒提王哲的事兒。

……

宮牆甬道內,焦順下意識回頭看向了乾清宮的方向,不管這次的刺殺行動,究竟是不是王哲在幕後指使的,都引發了他埋在心底的躁動。

不就是文鬥不成改武鬥麼?

巧了~

年初的時候他就有這個想法了!

暗暗堅定了繼續加強糾察隊的信念後,焦順大步流星的出了東華門。

還不等把出宮的手續辦完,就聽宮門外傳來陣陣喧譁聲,他舉目遠眺,就見百十步外站了許多熟面孔,大多都是一期、二期的工讀生。

焦順急忙衝他們揮手示意,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畢竟是軍訓出來的,紀律性自不是等閒讀書人可比,看到焦順的手勢動作,宮門外很快便安靜下來。

等焦順辦完了手續,正欲走上前與工讀生們攀談一番,眼角餘光卻又掃見了桃花巷的車伕老徐。

他腳下不由得一頓,同時沉重的心情也為之一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