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沆瀣一氣(第1/2頁)

作品:《一路青雲

吳轉身沒走幾步,就看到劉宇和他的女伴站在過道中,滿臉嘲諷地看著他“嘿嘿,你們怎麼連自己的錢都保護不好?想去報警?沒用的,乘警要是想管,早就自己過來了。”

吳瞪了劉宇一眼,覺得這個人真有些莫名其妙,明明馬三應該是他們共同的敵人,他不報警、不站出來抗議馬三搶他們的位置也就算了,居然還等在這裡對他們冷嘲熱諷。

吳並不知道剛剛在過道里包飛揚教訓了對方几句,已經讓劉宇懷恨在心。

吳沒有理他,繼續向前走,很快來到兩節車廂的中間,非常意外地聽到休息室裡有人正在說話。

“你們快點去吧,再不去就打起來了。”聽聲音,似乎正是原本坐在對面靠走道位置上的那個扎著兩個馬尾辮的女生劉蕊。

“那就是說現在還沒有打起來對不對?”一個聲音滿不在乎地說道“那就等他們打起來再說吧,該怎麼做,我們比你清楚,你還是先出去,這裡是司乘人員的休息室,閒雜人等不可以進來的,好不好?”

“不是這樣的,那幾個人是騙子,你們不能夠不管啊!”劉蕊焦急地說道。

“騙子?騙子都讓你看出來了,那他還能騙到人嗎?”裡面的乘警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警告你啊,你快點出去,再不出去,那我還真的要管一管你這種亂闖機車重地的行為了。”

吳伸手敲了敲休息室的門“那邊車廂裡有人借下棋勒索錢財。”

“你又是誰啊!”乘警轉過頭。非常不滿地瞪了吳兩眼。

“我、我現在就是一個舉報者。”吳覺得說自己是望港鄉農技站的工作人員,大概沒有什麼用,說不定還會讓對方輕視。但是他現在又不能說自己在臨港經濟開區工作,他的工作關係還在望港,工作證也還是農技站的。

“舉報者?”乘警不滿地揮了揮手“車廂就這麼大,有什麼事情我們看得到,不需要你們來舉報。”

吳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一趟省城之行其實也是包飛揚對他的考察,如果他的表現能夠讓包飛揚滿意。那麼回去以後他就能跳出望港鄉農技站那個地方,得到展的機會。如果他的表現不能讓包飛揚滿意,那麼回來以後,大概包飛揚也會很快將他忘掉。

這是包飛揚安排的事情,他要是連乘警都叫不過去。肯定會讓包飛揚不滿。吳連忙道“同志,那些人的所作所為,整個車廂的人都看到了,要是你再不過去,真要鬧出事情來,恐怕也不好收拾。”

乘警不高興皺起眉頭,也擔心出事情,這才整了整衣服,懶洋洋地站起來“怎麼了怎麼了。屁大的事情也這麼緊張,要是每個人都像你們這樣,還不把我們累死?”

吳看到這個乘警這樣的德性。不由想到過道里劉宇剛剛說過的話,擔心這個乘警就算過去了,也不會秉公處理,那這件事他還是沒有辦好。

吳領著乘警走向車廂,又說道“乘警同志,他們敲詐的是市農業學校的一位老師。現場還有我們臨港臨港經濟開區的領導在。”

乘警同志神情不由微微一凜,農業學校的老師他可以不在乎。不過還有臨港經濟開區的領導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

“你是臨港經濟開區的?臨港經濟開區的領導,是哪一位?”乘警連忙問道。

吳心想包飛揚不一定願意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畢竟在火車上因為下棋跟人生糾紛傳出去也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吳道“這你就不要管了,你秉公處理就行了。”

乘警不滿地瞪了吳一眼,因為已經走到現場,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伸手就將站在走道上的劉宇撥開,然後大聲喊道“喂喂喂,怎麼回事,你們都在幹什麼?”

“嗨,趙老弟,是我,今天真晦氣,找人下棋卻碰上一個不停悔棋的。”馬三站起來,笑著跟乘警打了個招呼“事情就是這樣的,我們兩個下棋,這位鄭老師不但下棋的時候喜歡悔棋,輸了棋還要反悔,說好的彩頭也不想給,最後還將你給請來了,你說這叫什麼事?”

“對啊,就下個棋還搞出這麼多事情來,願賭服輸唄!”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乘警同志。”包飛揚看著走到身旁的乘警,對他說道“我的朋友喜歡下棋,馬三主動邀戰,下棋中間提出要有彩頭,我朋友沒有拒絕,這本身就是一件違法的事情。但是棋局沒有結束,馬三就掀掉棋盤,又以悔棋一次十塊、拖延時間一次十塊,還有浪費他時間為由,強要一百塊錢,已經涉嫌到詐騙,而且我聽到車上有人說他們經常在列車上幹這樣的事情,是慣犯。”

乘警皺了皺眉頭“你是臨港經濟開區的幹部?”

包飛揚點了點頭道“是的,我在臨港經濟開區工作。”

“哦,那你就應該明白,沒有根據的話不能夠亂說。”乘警的聲音陡地嚴厲起來,剛剛他聽吳說現場有一個臨港經濟開區的領導,心想多少還是要注意一下,不過包飛揚看上去那麼年輕,怎麼看都不像是個“領導”,也許身上有個一官半職,大小是個官,但是這麼年輕,大概也就是個科長副科長什麼的,而且還不是真正的科級幹部,只是那個部門恰好叫某某科而已,可能就是個股級副股級,甚至可能還不是。

鐵路系統的獨立性比較強,鐵路警察和乘警也不屬地方警察局管轄。地方官員在這裡的影響並不大。當然,鐵路上的工作人員也大多生活在本地,雖然諸如學校、醫院這些公共服務系統內部也有。但總要與地方打交道,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後,鐵路系統也不像以前那麼封閉,一些三產也在逐步剝離,並不能夠真正地無視地方政府的存在。

因此地方上有一定級別的官員在鐵路系統也能夠得到尊重,但是包飛揚這種低階別甚至可能沒有正式級別的官員,在鐵路系統還真沒有什麼人會在意。

乘警嚴厲地看著包飛揚“你說有人說他們是慣犯。到底是誰說的,你讓他站出來指證。人在哪裡,你給我將他指出來。”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現在是他們勒索錢財,你不去查他們。還跟我們要什麼人?”吳看到那個乘警對包飛揚疾言厲色,頓時又驚又怒,驚是因為他覺得包飛揚會生氣,怒是因為他也感同身受,一個乘警,本來應該維持秩序、懲罰壞人的,現在倒好,面對壞人他不去管,反而盯著舉報的人。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吳知道這種情況下總不能讓包飛揚跟對方費口舌,只能鼓足勇氣站出來,跟對方大吵。

“勒索錢財?你們錢給他了嗎?”乘警瞪了吳一眼說道。

吳點了點頭“對。給了,他們……”

“哦,給了多少錢?”乘警問道。

“一千五百塊。”

“一千五百塊啊!”乘警微微一愣,顯然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錢,一千五百在九七年雖然不能說很多,但也不能說少。馬三等人以前一盤棋也就五塊十塊錢。通常贏不到一百塊對方就醒悟了。一般幾十塊錢警方也不會立案,可是現在竟然到了一千五百塊。情況就不一樣了,通常都是需要立案的。

“哦,不過我怎麼覺得這件事不像是勒索,而是賭博啊!”乘警看了看包飛揚,又看了看鄭宇穹“你是農校的老師?是不是你跟他下棋,說好了一盤棋多少錢?一個臨港經濟開區的幹部、一個農校的老師,在列車上跟別人下象棋,並且賭錢,這事情是不是也要向你們單位通報一下?”

乘警顯然也不希望這件事鬧大,抓住鄭宇穹和包飛揚的身份開始做文章。馬三等人經常配合,馬上跟著鬨笑起來“不會吧,還是農校的老師,當老師的在火車上賭博,這要是傳出去,這老師的形象可就全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