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江湖的險惡,已經險惡不到我了(第1/2頁)

作品:《重生之驕陽似我

事實證明,李陽對孔長姬和秦池的預測還是相對保守了一些。

距離秦池勾兌酒的新聞爆出之後,也就過了能有兩個多星期,臨朐政府辦便布了公告。

公告的主要內容和核心思想,就是甩鍋……

秦池這麼大的一個鄉鎮企業,之前營收過十億的時候自然沒什麼可說的。整個縣的財政收入幾乎都要仰仗著秦池酒廠,一個酒廠養活了一個縣是一點都不誇張。

在這樣的狀態下,孔長姬這個酒廠的負責人,在臨朐縣的地位甚至要和縣長平起平坐。

但是當潮水退去,特別是大浪來襲的時候,眾人才猛然間現:這個呼風喚雨的企業老總,不過就是一個事業單位的科級領導而已。

甚至於一紙公文,就能讓這個曾經榮獲過省優秀企業家,全國傑出企業家的人物黯然離場。

既然是秦池的總經理,那麼秦池出現的任何問題,肯定就都是孔長姬的責任。

這個任何問題,可就多了。

包括秦池揮霍無度,大搞浮誇風,買豪車建大樓。也包括秦池酒廠管理不善,沒有將資金投入到生產線和技術層面,當然最受社會關注的勾兌酒,肯定也是孔長姬自己一個人的主意。

數罪併罰之下,這個山東省的知名企業家被一紙調令,就調到臨朐縣某個半死不活的營銷處當主任科員去了。

從天上,一下子掉進泥裡。

然而,臨朐縣這種“亂世重典”並沒有能夠平息社會輿論。

在短短的一個月間,秦池的全國銷量下降了足足四成。

就這,還得說是秦池此前收了經銷商的定金,那些經銷商害怕秦池從此一蹶不振,到時候倒閉了拿不回來錢,不得不完成此前的訂單。

不然的話,秦池酒廠的銷量打個對摺都不止。

如果說這一切都是遵循了當下中國社會的基礎規律,那麼最諷刺的事情則是生在國慶節前夕。

在商務部舉辦的“中國企業形象最佳單位”評選大會上,對外界訊息遲鈍的官方,甚至還給已經是千人鼓萬人錘的秦池辦法了一個“企業形象最佳單位”的獎項。

只是這個時候,本應該出席大會代表秦池領獎的孔長姬,已經帶著為數不多的辦公用品,扔掉了在秦池擔任老總時期取得的所有獎項,前往臨朐下屬的經銷處赴任去了。

……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譚主任,還信這些?”

國慶節假期剛剛結束,李陽便來到了央視廣告部。

譚稀鬆的辦公室裡。

舉頭望著譚稀鬆辦公桌旁邊的一副大字,李陽咧嘴一笑道“你譚主任現在是市場經濟的堅定執行者,親手造就了一片資本的生殺場,引得無數英雄盡折腰。這可跟佛性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

“哈!”

面對李陽的打趣,正在泡茶的譚稀鬆打了個哈哈,回敬道“這就是李總不豁達了。修佛修的是心,我心是向佛的,奈何身不由己。倒是你李總啊,用的都是雷霆手段,使的都是修羅招數。好好的一個秦池,被你禍害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聽說孔長姬現在已經被調到一個清水衙門當主任科員去了,這一切可都是拜你李總所賜。”

“哎……譚主任這話說的也偏頗。”

接過譚稀鬆遞過來的茶水,李陽道了聲謝,為自己狡辯道“我這個人一向是與人為善的,奈何江湖險惡,總有人想踩我幾腳。說起來我也跟譚主任一樣,身不由己呦。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孔總落成現在這個地步,我想來也是陣陣的唏噓,感嘆人生之無常啊。”

你還身不由己,你還感嘆人生之無常……

你把秦池搞成這樣之後,看起來可太得勁兒了!

我看你就是無常!

“就算是吧。”

默默的在心裡吐了一噸的槽,譚稀鬆擺了擺手。

對於李陽的臉皮,她這些天算是充分的領教過了。

不過想到李陽強橫的處事方式,譚稀鬆還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略有些苦口婆心道

“李總,咱們兩個說起來算是合作伙伴。有些話呢,其實我說不太合適。不過站在當下這個節骨眼上,我還是要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一句,身在商界,行事還是要低調的好一些。

你以前偏安一隅,雖然企業做的不錯,可是沒有和商業界的其他人物生過多的聯絡,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你拿了央視的標王,在國內也算是有了幾分名氣,所謂樹大招風,如果還是像之前那麼高調,遲早會有人算計你。”

李陽聽得出來,譚稀鬆這話是真心真意。

不管是作為合作伙伴也好還是什麼都好,譚稀鬆能跟自己說這些,也算是真的以一個朋友的身份和自己相處。

不然以譚稀鬆在央視的地位,她完全沒必要提醒自己。

“譚主任,譚主任。我要是跟你說實話,你肯定也不信。但其實一個企業家的成敗,根本不取決於他的為人如何。在你的企業經營的好,對這個社會有價值的時候,就算是你再狂,只要不惹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就自然會有人替你兜底買單。

但是有朝一日,企業的存在已經影響到了某一個階層的決策和計劃,成為了方針和戰略的絆腳石,那麼就算是你保持低調,一樣會被一腳踢開。我不能說的太明白,可是當下的社會,歸根結底還是一個權利本位的社會。

從孔長姬的事兒就看出來了,真正讓他從天上掉到泥裡的,不是因為他的高調。甚至不是因為我,我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真正讓他掉到泥潭裡走不出來的,是當地政府的態度……”

李陽這話其實說了一半兒。

譚稀鬆對中國社會的理解,可能很深。但是她對這個社會的理解,肯定沒有李陽深刻。

這並不是說李陽有多優秀,而是相對於譚稀鬆而言,他有更多的見識。

譚稀鬆再精明,她也只看到了改革開放到現在的這十幾年而已。可是李陽……可是站在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之後的高度上。

他是親眼見證過王劍林,馬芸這一代企業家的高光時刻,也親眼見證過當這些企業家生意做到一定規模的時候,和國家政策生了衝突,漸漸沉寂的整個過程的。

要說狂,巔峰時期的馬芸狂不狂?

要說浪,17,18時候的王劍林浪不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