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獵人才會贏到最後

作品:《骨錢令

“壓下去。”

扎哈頭也不回,淡淡吩咐,面無表情。

“怎地,老朋友,這是在給我下馬威嗎。”賈瑞和猛嘬幾口雪茄,杵在摩托車上熄滅,翹起嘴角,彈了彈臉頰上的一點血汙。

“怎麼會,我們是朋友,這次的合作很愉快,你我各取所需。”扎哈朗聲大笑,忽然正色道“不過血鴉笛終究是個隱患,不知尋方令可否借給在下,鎮壓邪祟,還天下太平,你以為然否?”

扎哈拽著文,手背身後,出蒼勁有力爽朗的笑聲,加重語氣道“你好我好,大家好。”

“這可不在原有的協議裡。”賈瑞和語氣淡定,轉動著拇指上的琥珀扳指,點著手背,眼中精芒乍現,“我若是不呢。”

“由不得你。”扎哈拉下臉,臉上波瀾無色。

咔嚓咔嚓,子彈上膛的聲音連綿不絕。

兩邊同時舉槍對峙,別看賈瑞和這邊只有石凱、林彬,還有莫名其妙慢了幾個節拍舉槍的李林。

但是三人的氣勢一點也不弱於對方半跪在象騎上的十餘人。

“哈哈哈,你看看你,這麼不禁逗,來了卡寨,就是我們尊貴的客人。”扎哈瞬間變臉,臉上的皺紋笑成幾朵菊花。

“我沒有開玩笑。”賈瑞和寒眉冷對,語氣生硬,見扎哈笑容漸漸凝固,他緩緩舒展眉心,笑意漸濃,“是我們在開玩笑,哈哈哈。”

“一點都不好笑。”扎哈扯了扯嘴角,碾了碾鬍鬚,冷哼一聲,“藏著掖著沒什麼意思,既然話頭都挑開了,我就直說,尋方令我要定了。”

賈瑞和搖了搖頭,往前兩步,盯著扎哈的眼睛,平靜道“我就知道你這條老狐狸,貪心不足,胃口這麼大,小心別撐死了。”

扎哈當仁不讓,踏前兩步,與賈瑞和對視,氣勢瞬間暴漲,“你身在卡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如何蹦躂。”

“人多欺負人少唄?”賈瑞和眯起眼睛,摸著後腦勺,從腦勺一直往前延伸到額前。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就要有被吃的覺悟。”扎哈在自己的鼻尖、扎伊唯的屍體、賈瑞和的胸前之間指來指去,施施然道“緬北這地,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不用我教你吧。”

“人在做,天在看,你這麼快撕毀盟約,就不怕你們的米斯天神懲罰你?”賈瑞和再進兩步,直愣愣地對視著扎哈的眼睛,兩人只差鼻碰鼻。

“米斯?”扎哈往後揚了揚頭,又覺得這樣失了氣勢,他頭顱微傾,神色倨傲道“從今往後,我就是米斯。”

“你讓一步,我們還能做朋友。”賈瑞和在扎哈面前,跟在賈行雲面前完全兩個人,氣場強大到給人的感覺,這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大叔,而是一個可號令天下的梟雄。

“行,主盤留下,副盤你可以全部帶走。”扎哈看似漫天要價,就是坐等賈瑞和坐地還錢,其實他壓力很大,後背溼透,交惡賈瑞和這麼個敵人,並不附和卡寨的利益,但是為了血鴉笛,為了大鬼主之名,他覺得這險冒得值當。

“那就是沒得商量。”賈瑞和眼芒閃動,睫毛上挑,怒氣上湧。

“比搖人,我賈家從來沒輸過。”賈瑞和嘴角浮起一股冷笑,笑意漸漸擴散,越來越濃。

扎哈眉心跳躍,內心升起不詳的預感,臉上神色變幻,胸脯急劇起伏,搖頭道“不可能,他們怎麼敢。”

“你方才有句話說得對,緬北這地,沒有永恆的敵人和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不用我教你吧。”賈瑞和慢悠悠後退著,靠在摩托車上,“對於賈家來說,一切都只是數字。”

賈瑞和風騷地晃了晃脖子,咔咔作響。

他舉起右手,伸出巴掌,隨著手指的彎曲,淡淡數道“5……4……3……2……1。”

嗡嗡嗡……

十幾架武裝無人機突兀飛來,黑黝黝的槍管轉動著,似乎隨時有火舌噴薄。

卡寨四周密林中,山搖地震,樹木傾倒,漫山遍野的軍綠士兵荷槍實彈,影影綽綽。

寨頭寨尾冒起濃煙,兩輛坦克突突突的開了進來。

“你耍我。”扎哈惱羞成怒,還以為得到礦主的武器庫,就能囂張一點,結果沒想到,一切都在賈瑞和的算計中。

“不,他沒有耍你。”粗狂的聲音響起,“你不貪心,自然就沒我們什麼事。”

俊溫掀開衣襟,推著輪椅慢悠悠走了過來。

輪椅上是打盹的老婆婆月小尒,她張著嘴仰著頭前後擺動著,弧度之大,似乎分分秒秒能栽倒泥裡。

“老太君,到了。”俊溫夾著聲音,在月小尒的耳邊溫言細語,恭順得像安靜的貓咪。

“啊。”月小尒兀地睜眼,嗦了口口水,以手背掩嘴,胡亂抹著下巴,“要吃飯了?”

“到卡寨了。”俊溫彎腰躬身,從輪椅後背摸出一袋葡萄乾,抖在掌心,細心地撿去混著的提把。

“到就到唄,別打擾我瞌睡。”月小尒伸著懶腰,打了長長一個哈欠,抓起葡萄乾塞進嘴裡,窩了窩身,剛要倒頭眯眼,斜眼看到廣場中心的幾個血人,她臉上瞬間黝黑。

“你個老不死的狗東西,敢動我的人,小俊溫,老孃的義大利炮呢,給我拉上來,一個不剩,屠……”

“別激動,您別激動,消消氣。”俊溫溫柔地說著話,順著坐在輪椅上張牙舞爪的月小尒的後背,“不是扎哈動的手。”

“誰?”月小尒上下唇磕動,覺得咬牙切齒的動作沒勁。

她取下假牙,右手摳住假牙,上下快磕碰著,對著自己的臉,抿著嘴,口水滿唇,“誰這麼大的膽子,給我千刀萬剮。”

“嗯,已經千刀萬剮了。”俊溫指了指遠處的那堆骨架,看著月小尒的行為,他哭笑不得,只能幫她再次裝上假牙,語氣恭順道“偵察兵來報,賈行雲親自動的手,眼下吃過月小柒的藥,應該很快就醒了。”

“全世界都在演,別以為我不知道。”

賈行雲咳了數聲,茫然坐立。

見著劍拔弩張的氣氛,他沒頭沒腦說了一句,“什麼螳螂、蟬、黃雀、雄鷹,都踏馬比不過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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