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接人(第1/2頁)

作品:《貴女穿書守則

有很多借口。

離得遠了不方便,每天都有很多事情要做,打理家事,照顧孩子,她有兒女也有兒媳婦,也是當祖母的人了,沒功夫成天走街串巷的去看顧公公和婆婆。

可是所有的一切加起來都抵不上她偶爾心底會冒出來的那個念頭又不是相公的生母……

所以何必那樣孝順,旁人當面誇著,背地裡不知怎麼說的難聽,保持距離不是挺好嗎?

庶子這兩個字,真是扎人的心。

可是夏初不一樣,是她的女兒,卻跟她不是一條心。她從小就和婆母親近,在她面前那樣聽話懂事,可是自己的話,每每被當做耳旁風。

鄭氏覺得,這個女兒就是為了婆婆養的,做爹孃的反而要往後排。

她真的不是很喜歡她。

她忘了孩子剛生下來的時候她也是歡喜的,忘了孩子兩三歲還不肯開口的時候的憂心,忘了孩子第一次喊爹叫娘時的喜悅……不知什麼時候起,她只記得她那天走去老夫人的屋裡請安,卻聽見那一大一小甜蜜的笑聲。

又不是親祖母……

她回去跟女兒耳提面命,要她不要那麼傻什麼人的話都聽,大概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慢慢的,有點遲鈍的覺,女兒好像和離自己越來越遠,她看不透她的目光,也猜不透她的想法,總覺得她的笑容裡帶著一點嘲諷和鄙夷。

漸漸的就疏遠了。

“母親,那我就走了。”夏初看著鄭氏,看她一點點起了呆,愣神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看著自己的目光透著一種難言的糾結,笑了笑,又說了一遍。

“哦,好,這就走麼……”鄭氏下意識起身,端起笑容“我送你到二門。”

“我知道的,您別送了,自己家還送什麼。”夏初笑笑,狀若無意的說道。

鄭氏卻是一僵。

這裡是夏初的孃家,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就算再客氣,當孃的如何能真的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客人呢?可她卻真的那麼做了……

“那……那你自己慢走,路上小心些,讓車伕慢點駕車……”在她的笑容下,鄭氏慢慢收回了手,腳下頓住,就好像她沒有要跟出來一樣“有空就回來看看,這兒也是你的家呢!”

無論如何都想佔上風麼?

夏初沒回答,但是點了點頭。

看見她走出去,頭也不回的樣子,鄭氏慢慢的扶著椅子坐了下去。

這是她的女兒,可有時候,她真的看不明白她。

馬車就停在門口,將軍府的標誌刻在很隱晦的地方,仔細瞧還是能看得出來。杏兒替她撩了簾子,桃兒取了點心“世子妃要不要用一些?”

時辰已經有些晚了,怕她餓了,想讓她先墊墊肚子。

夏初無力的揮揮手,她沒什麼胃口吃東西。也不想說話,坐在馬車裡,有些耷拉的靠在墊子上,心裡堵著一口氣。

為什麼呢?她明明可以很好的處理和外人的關係,偏偏對自己的母親束手無策。

夏初還是很喜歡鄭氏的。

她的確有些偏心,但對自己的兒女都很好。如今母女兩之間的這份尷尬,並不能說是她一個人的責任。可夏初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讓她像個孩子一樣去撒嬌,真是已經過了那個年紀了,小時候還可以裝一下賣賣萌,漸漸大了反而更不知所措。

前世,她和母親的關係非常好,她的母親是一個睿智又大氣的女子,她永遠知道選擇什麼是最好的,她的目光不會放在這些小事情上,更不會同自己的婆母吃醋,相反,若是她的孩子得了長輩的喜愛,她反而會非常開心。

她很喜歡母親,同她說了很多自己的小秘密,告訴她心事,也告訴她,她喜歡錶哥,那個年紀輕輕就中了探花郎,英俊多才的青年。

她知道,那人也是心悅她的。

可她還是和皇子訂了親,表哥也娶了妻,做了郡馬。

出嫁的那天晚上,母親抱著她,沒有哭,只是輕聲的在她耳邊嘆息,要她不要犯傻。她的心思她都知道,可出生再這個家裡,她就不能自己做選擇。

那時她還年輕,還有點嬌氣,心裡不是沒有怨氣的。她想你們果然都不是真的疼愛我,如果是真的,為何不能成全我,叫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她推開母親,大聲的把自己的憤怒脫口而出。

還是太年輕吧,不知輕重,不知道分寸,只知道洩自己的不滿。

母親沒有罵她,也沒有像以前那般淳淳勸導,她笑了笑,說“你表哥配不上你。”

她冷笑。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母親早就問過表哥的意思,表哥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說,卻原來,他家裡早就跟他說了,他以後是要做郡馬的。

知道那個訊息之後,他還在她們家的花園裡對她微笑,用甜蜜而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表妹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女兒家,嘆著氣說,我們有緣無分。

從前的事了,她已經沒有那麼在意,成婚之後她便是最好的皇子妃,也和夫君甜蜜過一段日子,但也就是那樣,很快她就看明白了,皇子的感情,那真是最容易不過的。

她的母親怕她傷心,所以寧願她怪著家裡,也不願意說出真相叫她知道。

其實夏初什麼都明白,她出身再好,家教再好,都抵不過郡主有一個王爺爹!

那可是皇帝的親弟弟呢!

可是呢,那又如何?她嫁給了太子,後來還做了皇帝,郡主和郡馬見了她,要叩請安。

只是那會,她看著他們,已經沒有了任何情緒,平靜的就像是看著一對陌生的璧人,眼神慈愛,神態完美的無可挑剔,就好像那是她的晚輩,而不是曾經動過心的男子。

都是往事,本來不提也罷,只是這個時候,卻不知為什麼又想起來了。

應該是因為鄭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