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變嘍，外面的世界也出現了這麼強大的新人。”五角星怪異身上的嘴巴同時張口，嘶啞中帶著腥臭的味道在公交中蔓延。

它們的目光注視著正在安靜開車的周文，眼裡滿是好奇，很顯然這個角色是新來的，並且和工會還沒有形成很穩定的關係。

不然氣息如此獨特的早就都被收入軍隊之中，不會放任他做一個小小的公交司機，哪怕是這輛特別的移動鬼蜮也是一樣。

“呵呵，承蒙幾位前輩看得起，不過晚輩對你們要去工會送死的舉動還是有些好奇。”對，在周文眼中這五個就是去送死的。

才剛剛團滅了一隊鬼將，毀掉了一處主要的後勤鬼蜮，甚至還在‘涵道’中釋放了某些不太妙的東西，它們居然敢大搖大擺去工會？

這不是廁所裡打燈——找死嗎？還是那種主動跳下去遊幾圈都不上來的死法。

“就是去找死的，不過想要我們死也不是這麼容易的。”另一個座位上，盤成蚊香的海蛇抬起它的扁平腦袋，眼神中滿是期待。

似乎去往工會對它們來說就像是回家一樣鎮定，這讓周文越好奇了，不過他看了看路程，提醒道“還有十五分鐘，要不要來點零食？”

說著示意在邊緣瑟瑟抖的稻草人搞快點把自己的小推車給推出來，沒看到這裡有五個土豪嗎？鬼蜮都敢炸，身上肯定有錢。

稻草人身上的黃色稻草被劇烈的抖動震掉，聽聞周文的話恨不得衝上去將他的嘴縫上，這是能開玩笑的嗎？他還想多活那麼幾年。

不過這五個怪異臉上露出了微笑，這麼多年了，就算有著工會的高壓，下面的這些小年輕還是成長了不少，它們可以放心去死。

“嗯，這根長長的是什麼東西？”有些好奇的把玩著手上的長筒狀物品，大概只有一掌長，如同舊時代的香菸一樣。

看著它們把玩那東西，稻草人臉上越顫抖，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了打火機，一點氣息瀰漫後直接亮起了微弱的火光。

火光點燃了香菸，稻草人率先做起了示範，這是它們鬼蜮的產品，帶了點微弱的毒素，濃度不夠，只能緩解下心情。

就見五個怪異神情猛然一亮，全身滿是嘴巴的五角星嘴角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隨後毫不猶豫的從小推車上拿起了一包，自己點燃。

“這麼多年了，那個老鬼又出產這些東西了啊……”海蛇嘴巴叼著一根香菸，這是能夠對怪異都造成影響的毒素。

“前輩你說這個香菸嗎？這是我們自己弄出來的”周文目光注視著面前的虛空，一些鬼蜮不時閃過，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危機感。

一個大型鬼蜮的崩塌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它們那些埋藏的後手也沒有到作的時候，那麼工會應該不會鬧得太大吧。

“唉，看來那個老鬼也走了啊。”五角星怪異聲音中稍微低沉了些，它們口中那個老鬼，曾經也是作為反抗工會的主力。

不過與這五人不同，對方暴露的太早了，被強力的鎮壓後身體回收成了肥料，埋在鬼蜮中幫助鬼蜮成長，可以說死無全屍。

聞著手中的菸草味，五個怪異紛紛陷入了沉思，它們回憶起了當初年少時的情況，得知真相後的惶恐，以及最後堅定信念時的璀璨。

雖說這個老鬼已經不知曉去了哪兒，不過多半是死無全屍，它們也不會想著去尋找對方，自己也要死了，死後自然有機會見面。

“注意了，穿過這個鬼蜮我們就到工會覆蓋的區域了，幾位前輩，你們看我和我倆兄弟就是個菜雞，要不後面的路，你們自己走？”

強烈的危機感從前面傳來，周文知曉自己的猜測有誤，工會完全不在乎任何的影響，它們不允許有脫離秩序的情況出現。

五個怪異也感受到了危機，不過它們更加有感觸，在前面有著幾個熟悉的老朋友正等著，對方知道它們一定會來這裡。

隨意的點點頭，公交車在這處鬼蜮的邊緣停靠，正好‘涵道’在之後也會消失，藍天白雲之後就是工會，也是怪異們曾經認為的‘天堂’。

等著五個怪異紛紛下車後周文斜靠在車窗前，一根菸被他隨手點燃，目光深邃的看著義無反顧走向工會的背影。

想了想後才開口“你們這樣，真的值得嗎？工會現在，不也挺好的？”

很多事情沒必要搞得那麼清楚的，只要還活的下去，又有幾個人會選擇反叛這條路，至多私下牢騷，生活嘛，誰不是這樣。

“如果連我們這群經歷過苦痛的都妥協了，那麼這個世界就可以說徹底完了。”唯一比較像人形的怪異一揮手，菸頭隨意的丟棄在地上。

暗紅色的菸頭還在散最後的餘煙，這點火光無法照亮什麼，正如這群怪異，它們早就到了該死的時候，拖到現在已算是極限。

它們就像是腳下的那一根菸頭，所有有價值的地方已經燃燒殆盡，卻又不甘被扔到垃圾堆，想要在最後再度掀起滔天的波浪。

“老，老大，我們將它們帶來這裡，工會事後不會罰我們吧？”身後章魚怪小心走上前，眼睛不敢多看外面的情況一眼。

周文深深吸了一口，煙火的餘暉擋住了他臉上的表情，半晌沒有說話，等章魚怪都有些著急了，才丟給他一個黑色的海螺。

海螺電話是有記憶功能的，裡面可以儲存最近一段時間的通話記錄，就見章魚怪臉色莫名的拿起海螺，輕輕放在了自己耳邊。

“司機，這裡是工會值班室，映象鬼蜮即將毀滅，你帶去的鬼將救不了了，稍後將車上的乘客送來工會，之後可以放一週的假。”

海螺被無力的手放開掉到地上，章魚怪愣住，稻草人撿起來聽了一遍後也愣在原地，它們不是傻子，這些話還是能夠聽懂的。

工會早就知道那裡有鬼王級的存在，特意將這批軍人帶去送死，目的尚且不知，可是如今它們知曉了這個秘密，那麼它們的後果是顯而易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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