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作品:《喻鳶緣

南宮奇救出了各門派被抓的人,然後在一舉覆滅五毒教,到時候武林盟主之位還不是他囊中之物?南宮奇對武林盟主之位窺視已久,寧家助他登上武林盟主之位,真可謂是一步拉攏人心的好棋。林喻在心裡想到。

“簡而言之,這就是一場大陰謀。”南宮宿走到院子中的石桌旁坐下,“雖然我不知道是誰在背後默默『操』控著這一切,但能讓南宮奇聽命於他的人,想必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師妹你這次前來,可是南宮家的人到了這長安城裡?”南宮宿和南宮家的恩怨雖然林喻不是十分清楚,但是從上次生的事情來看,這南宮家到哪裡,南宮宿勢必會跟到哪裡,所以她才問道。

“不錯,我養傷期間也一直密切關注著南宮家的動靜,就在幾日前,南宮奇帶著南宮俊才來了長安城,我才一路追蹤到此。”南宮宿回答。

南宮家的人來了,康文豪也來了,那麼李保國應該也來了,看來那個大人物也來了長安城裡,但是他們究竟藏在哪裡呢?司徒敬知不知道這件事?

“師妹你可知道那夥人藏在哪裡?”

“我追蹤南宮奇他們到了長安城地界之後便不見了他們的蹤影,我找來找去卻只找到這裡,這裡面有個人我以前在南宮家看到過,所以我便盯著他們,想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找到南宮奇的下落。”說道這裡,南宮宿歉意的看著林喻,“我是看見有個男人帶著玉小姐她們來了這裡,但是出於不想打草驚蛇的考慮,我並沒有出手相救,不過師姐你大可放心,那個男人似乎對玉小姐她們挺好的,並沒有要傷害她們的意思。”

林喻明白這也不能怪南宮宿,若是換了自己只怕也是這等打算,雖然康仁廣不會傷害玉藍鳶,但是她也無法忍受藍鳶在他身邊多待一刻,她道“到時候找到她們的下落,還煩請師妹通知我一聲。”

“好的。”南宮宿點頭,“我們也該走了,師姐在家等著我的訊息便是。”

“有勞師妹了,不如去我姐姐的酒樓裡喝杯水酒,也好讓我們報答上次的相救之恩。”

“多謝師姐,我們有事要辦就先走一步了,水酒就改天再喝吧。”南宮宿從懷裡拿出一片金葉子遞給林喻,“如果師姐要找我,將這片金葉子交給長安城內的鳳祥布莊的掌櫃留下口信即可。”

南宮宿和粉衣姑娘走後,林喻她們也動身離開,一路上燕落曉都在不停的盤問林青婉怎麼會認識南宮宿而且還那麼熟的樣子,而且還去拉她的手,滿滿的醋意。而林喻卻只是端詳著手中的那片金葉子,江湖上的人和朝廷的事扯上關係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如果說寧家只是想報當年的滅門之仇,那又何須拉上這些江湖人物?還是說寧家的野心其實並不止朝廷而已?

“皇上。”入夜,如畫提著一個籃子鬼鬼祟祟的進到延平的寢宮內,平日裡伺候在外的宮女太監們早已被她支走。

“東西可都帶齊了?”延平從屏風後走出來,她身上披著一件大大的黑『色』斗篷,顯得她纖瘦的身子更加纖瘦了。

“帶齊了。”如畫將籃子放在地上,走過去幫延平整理衣服,“我們真的不叫上如歌嗎?”

她的武功不如如歌,貿然帶著延平出宮萬一遇到不懷好意之人,那可如何是好?她現在真想打自己這多事的嘴一巴掌,沒事提什麼去個祭奠司徒敬啊,雖然她當時只是嘴上一說,但延平卻是記在了心裡,不僅讓她去買了紙錢元寶,還決定今晚就她們兩人出宮去祭奠。

“如果告訴如歌她定然會反對,路途不遠,而且就在虎頭營附近,不會有什麼事的。”延平將披風上的帽子戴上,“走吧。”

如畫無法只好提著籃子跟了上去,二人駕著馬車往宮外駛去。

其實當初林喻他們連衣冠冢都不打算給司徒敬做,因為畢竟司徒敬又不是真的死了,但延平卻要求林喻給司徒敬建一座衣冠冢,林喻只好在虎頭營地外不遠的荒地裡給她簡單的建了一座衣冠冢。

司徒敬死後,延平一次都沒有去祭奠過她,一來是因為生病的緣故,二來是覺得司徒敬的死是自己的無能造成的,所以一直沒有勇氣去祭奠司徒敬,三來則是司徒敬女扮男裝的事情已經是世人皆知,如果自己去祭奠她,自己的名聲倒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家的聲譽,當今皇上對女扮男裝的駙馬生了情,傳出去是多大的笑話?所以她每天只是登上皇城最高處,望著虎頭營的方向呆。但是那次如畫無意間的一句話,卻讓延平內心再也無法剋制的想要去祭奠司徒敬。人一旦死了,可能墳墓便是生人與死人唯一可以相見的地方了。所以她今晚特地支開了如歌,和如畫一起出了宮。

“皇上咱們到了。”如畫將馬車停在小樹林內,取了燈籠,掀開簾子扶著延平下了車。

“走吧。”延平下了車一陣涼意襲來,她把披風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讓如畫在前面提著燈籠帶路。

延平跟在如畫後面走過一片齊膝的草地,來到司徒敬的墓前。由於周圍長著很深的野草,所以就算是白天來若是不仔細看的話也是很難注意到這裡有一座墳墓,不得不說,林喻將墓建在這個地方真是再好不過了,就是荒涼了點。延平在心裡感嘆道。

如畫將墓前的雜草拔除,然後將籃子裡的蠟燭拿出來點上,在蠟燭火光的映『射』下延平看見了墓碑上潦草而簡單的幾個大字“友司徒之墓”,連篇像樣的碑文都沒有。因為按律,司徒敬屬於帶罪而死,而且是欺君的大罪,所以死後根本不能建墓立碑,更別說碑文了。

延平看得眼圈泛酸,只覺得心裡一陣難過。若不是因為她,可能司徒敬也不會落得這麼個淒涼的下場。

“駙馬生前最是愛熱鬧了。”如畫看著眼前這幅荒涼的場景哽咽的說道。她還是以駙馬稱呼司徒敬,因為她覺得女扮男裝的司徒敬真的就是她心目中配得上延平的駙馬爺的樣子。

聽了如畫這句話延平心裡更不好受了,她用力吸了吸鼻子,蹲下身來拿出籃子裡的元寶紙錢就著蠟燭點燃。如畫則從籃子裡拿出果子擺好,又拿出酒壺遞到延平手裡,然後起身走到不遠處站著,她知道延平一定有很多話想和司徒敬說。

延平將酒壺裡的酒倒入杯中撒到地上,然後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來看你了。”延平說完一仰頭將杯裡的酒喝乾。

烈酒入喉,憋了很久的眼淚也終於掉了下來,她笑著伸手擦了擦,道“如果我這副模樣被你瞧見,你又要笑話我是個愛哭鬼了吧。以前你總是愛這麼說我,可你不知道,我只有在你面前才這麼愛掉眼淚。”

延平說完最後一句眼中的淚水突然像開了閘一般,洶湧而出。她緊緊的咬著嘴唇,以防自己因為哭泣而出聲音。以前她若是受了什麼委屈,在旁人面前定然不會『露』出半分受了委屈的樣子,但是自從遇到司徒敬之後,每當受了委屈,只要司徒敬在身邊,就算她只是受了一點小小的委屈也會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要她安慰。

她伸手撫『摸』著眼前的墓碑,就好像撫『摸』著司徒敬的臉一般,喃喃道“可是從今以後再也沒人能夠安慰我了。”

“皇上。”如畫快步走過來,警惕的看著四周,“時候不早了,咱們該回宮了。”

延平擦了擦臉上的淚痕不捨站了起來,將披風的帽子重新戴上,怕如畫聽出自己哭過,於是只輕輕的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兩人往馬車處走去,如畫一直警惕的望著四周,走到馬車處卻不見了馬車的影子!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如畫在心裡暗暗的責怪自己不該把劍放在馬車上,現在手無寸鐵,可怎麼辦才好?

延平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她往如畫身邊靠了靠,道“這裡離虎頭營有多遠?”

如畫立刻明白了延平的意思,立馬拉著延平往虎頭營的方向奔去。但是跑沒幾步,便被周圍冒出的幾個黑衣人給攔住。

“你們是什麼人?”如畫將延平護在身後,厲聲質問著眼前的幾個黑衣人。

幾個黑衣人並不答話,揮刀就向延平和如畫攻去。由於要分心護著延平,所以如畫漸漸有些開始不支起來。

“皇上我掩護你,你先走。”如畫擊退一個攻上來的黑衣人,悄聲對延平道。

“不行,我不能扔下你。”

“如果皇上你成功逃脫,那麼如畫還有生還的機會,若是我們兩人都留下,那麼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可是……”延平猶豫著,她知道如畫說的有道理,但是要她丟下她一個人在這裡……

“快走!”如畫邊打邊退,突然將延平往後一推,大喝一聲朝幾個黑衣人衝去。

延平知道自己如果繼續留在這人只會成為如畫的累贅,所以她邊跑邊回頭的往前跑去,只盼能快點到虎頭營帶來救兵。

誰知剛跑沒多遠,身後一個黑衣人便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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