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鋒藏暖閣間

作品:《魔君天天在為夫人撐腰

第232章 鋒藏暖閣間

一群人馬浩浩蕩蕩離開之後,葉輕水這才收斂神色跪下向男人道謝,“閣主又救了我一次,清雪是在無以為報。”

夕陽暮色下,倦鳥歸林,投在窗欞上影影綽綽,那種血色的蒼茫之感,彷彿重重壓迫在人的心口。男人折身步入珠簾之中,卻是有隱隱約約的輕鬆之意,聲音在一片珠玉撞擊聲中聽來有些不太真切。

“不必謝我。”他輕聲道,“我不是一個善人。”

葉輕水蹙了眉,喃喃,“什麼?”

“我不是一個善人。我所做的一切,全為我自己的籌謀,甚至於悅己罷了。讓你失望,很是抱歉。”閣主的話輕描淡寫,彷彿再尋常不過的事,旋即話鋒一轉,“你不是已經打算回府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嗎?怎麼反倒拒絕了呢?”

葉輕水手中握著一把銀剪刀,正在不緊不慢地修理花枝。她的手相較於之前,已然多了幾分柔嫩纖長,如今十指染了淺淺的品紅,倒如抽芽蘭花般。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總是不被珍視,心也是一樣的。”嘆息過後,花枝落地。

“所以,急不得。”

那雙狹長的眼睛倒影在銅鏡之中緩緩抬起,顯出幾分清冷肅殺的味道。

她在十里畫廊所能做的,不過是繡繡花、看看書,和閣主間或談論一下江湖世事,偶爾高興的時候,研製幾味小菜,夜間打坐、調息、練劍。這看似恬淡閒適的生活,在某些瞬間真的令她產生錯覺——是否自己本就該過這樣的生活?若餘生如此,興許也是一種選擇呢?

但,當她寬衣解帶、凝望著銅鏡中那靈丹妙藥也無法褪去的猙獰傷疤,便知道不可能了。

常靈兒,還有玉女宗欠小舟的命,她一定要一筆一筆收回來。

一個月後,攝王府。

“恭喜王爺,恭喜側妃娘娘,側妃這是有喜了呢!”

太醫跪在地上,刻意大聲地道喜,姜策素來不苟言笑的面上劃過一絲喜色,“果真?”

“下官從醫十年,這點把握還是有的。”老者十分得意洋洋,“王爺請放心,側妃娘娘也請安心養胎。”

太醫走後,常靈兒小鳥依人地倚靠在姜策身前,好是一番繾綣撒嬌,等到送走了姜策,她臉上的笑意才徐徐斂去。

“主子,和太醫說了,您母體孱弱,這胎胎像不穩,最多撐不過三個月啊……”身邊的丫頭金珠不解道,“您原本就盛寵不衰,這是何必?”

“哼,愚蠢。”常靈兒擺弄著殷紅的丹蔻指甲,冷笑道,“放眼上京,無論皇親貴戚還是三宗四族,再添上那些野路子狐媚的,誰知道明日王爺的心會留在誰那裡?我不借著孩子的名分,如何能登上主位?”

金珠點了點頭,“主子果然深謀遠慮。”

“對了,再過幾日便是王府上的幕僚之選了吧?”常靈兒蹙眉思忖,“問過掌事,要一份名冊來。”

金珠一愣,“可……此事,王爺不是一向忌諱後苑女眷插手的麼?”

常靈兒將早備下的銀票拍在桌上,雖然笑著,眼神卻是刻毒而自傲的,“廢話,明面上的規矩是規矩,暗地裡要辦的事依然得辦!上次王爺去了十里畫廊之後回來便心神不寧,再三套問才知道是被狐媚子纏住了,此事決不能重蹈覆轍!”

金珠喏喏應聲,眼見常靈兒眉眼間浮現出倦色,一揮手,眾侍女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

常靈兒正在闔目安神,閣內嫋嫋升騰而起的是一片千金的“雲綣貴妃”香,那香氣濃烈而馥郁,絲絲縷縷媚入骨中,在此刻催生出幾分睏倦來。

“側妃娘娘好睡啊。”

身上激靈靈一冷,幾乎從骨縫內沁出寒意,那把聲音如戛玉敲冰一般撕裂了滿室暖香,常靈兒倏然起身,卻覺四肢不知何時已然軟綿無力。

“你——”她瞪大眼睛凝望著面前的男人,“你是何人?膽敢私闖王府,是安心不想要這條命了麼?”

那人長身玉立,一身藕灰色紗衫配著白綢中衣,朦朧如煙靄,墨半散,半以玉冠束就,是極清淡而耐看的面容,稱不上驚豔,更多則是因其眸底的平靜無波而顯得有些森然。

他微笑,將手一展,掛著的玉墜瑩瑩生輝。

“十里畫廊……你是,閣主?”饒是身在內苑,常靈兒為今日之位也是步步籌謀,朝廷上的、江湖上的事無鉅細都要過問,自然認得這玉墜兒,一時間神色有些驚懼,“尊駕也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造訪也不讓人通傳一聲,這莫非便是江湖規矩?”

男人只是徐徐收住了笑容,和風輕拂,斑駁光影卻被他掠起的寬大衣袖擋住,明滅之間,滿室的寒意便無聲鋪陳開來。

“我如果是側妃,此刻便不會在此小憩了。”

常靈兒蹙眉,“此話怎講?”

淡然的笑容似浮在臉龐上的一帶薄霧,男人將目光投向窗外,“在你入府之前,曾經有一位故人隨侍王爺身側。”

女人倏然變色,想要出聲卻被一隻手攔下。

那隻手修長溫涼如凝玉,輕輕點在唇間,竟然令她雙頰微紅。

“那位故人何以見罪王爺,你可知道?”

常靈兒雖略知曉“十里畫廊閣主”之名,然而卻不知他對往事秘辛竟如數家珍,一時之間神色驚疑未定,連帶著兩靨的緋紅之色也頃刻間消退了,“不過是積年舊事罷了,與我有何相干?”

“的確是積年舊事,不過,王爺的心中揭過了不曾?”男人淡淡笑著,“若是舊事重提,或許此術重新出現在王府,側妃娘娘依然以為,和你全無瓜葛嗎?”

常靈兒攥緊雙拳,一時之間,那些已然不分明的線索不得不強迫自己回憶串聯起來,愈想愈覺得深不可測,細細密密的寒意從脊背直竄上來,她的聲音已然不覺輕顫,“那個人是葉輕水!此事已然蓋棺定論,還有什麼分辨的?”

“她死了,若是此事還有第二遭呢?又是誰幹的?”

恍惚間激靈靈打了個寒噤,常靈兒不可置通道,“曾經的事,莫非、莫非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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