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池也篇】意中人

作品:《魔君天天在為夫人撐腰

第215章【池也篇】意中人

我生平做了三件冒天下之大不韙的錯事,第一件便是幫元辜逃出府去——蕭徽儀果然雷霆手段,不日便登門提親。他走後元家父女大吵一架,元御史第一次如此疾言厲色,“我告訴你,元辜,爹不求你嫁入顯赫皇家,可是你就算嫁給天下任一個男人,也不能耗在蕭讓身上!我元家的女兒,普天下男子沒有配不上的,我就是不容你委身於他!”

“何況如今朝廷波雲詭譎,九子奪嫡,你踏錯一步,陪葬的是整個元家。”

我承認,元御史說的無不道理,句句都為了元辜籌謀,我也立誓看住她決不讓她犯傻,可當元辜又哭又鬧甚至搬來凳子上吊,我都無動於衷的時候,她忽然安靜下來了,一雙極美的眼睛靜靜地落在我身上,“池也,我當你是我至交,你幫著爹就是要我死。”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大哀莫過於心死。”

對峙了許久,我妥協嘆息。

你當池也是至交,他卻當你是摯愛。

我自然知道這是荒謬且毫無希望的,但仍舍不下心,說到底我應該懂元辜,所以不願讓她再受愛而不得的煎熬。於是我趁夜幫她逃出了元府,如影子一般護送她去見蕭讓。

他們二人究竟說了些什麼我無從知曉,總之元辜踏出房門的時候面色肅然凝重,像是做了一個比我還罪大惡極的決定。

我總算知道我倆為什麼能一見如故了。

在回去的路上,元辜掀起珠簾,打量著在黑暗中寂寂無聲的南詔國城,忽地展顏一笑,眼中若星若辰。她說,“池也,你膽子真夠大的,敢違抗爹爹放我出來,這個恩我且記著,有朝一日必然還你。”

“明明二小姐膽識更勝一籌。”我說,“說說看,你答應那個寧王什麼了?”

“我要幫他奪天下。”

“……”

“咦?你怎麼不說話?”

“……”

我快被元辜氣死了,寧王真算是投錯胎,他若生在諸侯之爭裡託生成個女人,單憑這妖言蠱惑的能耐,還能有褒姒妲己什麼事兒?

“二小姐你清醒一點啊!”我顧不得男女之別,抓著她的肩膀拼命搖晃,想把她腦袋裡的禍水晃出來,“此乃滅九族的重罪,且不論蕭徽儀在朝中黨羽眾多、根基深厚,就算你真扶寧王為帝,你當他就會忠貞不二?我看轉頭第一個被滅口的人就是你!”

元辜眨了眨眼,也不知有沒有將我的話過一耳朵,總之她慢慢地倚靠在我肩上。

“池也,我不糊塗。明知不可為、明知也許不得善終,我不該縱容自己喜歡上他,可你若是也碰到一個這樣的女子,那時才知道我的境遇。”

我驚顫抬眸了一瞬間,又很快將神色舒展如常。

她失笑,“不,我倒盼著你不要遇到這樣的姑娘,否則一輩子窮盡羈絆,不得解脫。”

遲了。我在心裡說。元辜,已經遲了。

端王蕭徽儀召見了我。他私下穿著常服,看上去並無為王尊者高高在上的意味,反而很是親和地同我品酒,還攜同我參觀他的珍藏書畫,“池公子若有瞧得上眼的,便拿去賞玩。”

我自然知道拿人手軟的道理,更知道這燙手山芋不是好吃的。

“王爺折煞草民了,有什麼吩咐差遣一聲就是。”

他颯然一笑,“池兄一點就透,反而讓本王不好開口了。”

“是為了二小姐麼?”

我不知道蕭徽儀是如何喜歡上元辜的,總之他事無鉅細地說起元辜經歷的種種,倒像是真費了一番苦心,最後他說,“本王知道,阿辜心中有我三弟,他二人若是兩情相悅,那我無話可說,但一廂情願總歸落得傷心,池兄也不想見到吧?”

他那狹長的眼睛精明得可怕,我只是略微一躲閃,便見其中寒意略過,“池兄伴讀多年,莫非和本王是同樣的心思?”

我惶恐伏地,蕭徽儀既有本事將元辜的過往一一查清,自然知道有我這個人,於是我如實相告,“王爺是第一個看穿在下心思的人,我埋藏這個秘密已有數年,往後也會帶著這份心思入土。”

他沉吟了許久,那張臉上似乎帶著隱隱的笑意,然而終究是帝王般捉摸不透的,冷冷落在我身上,好似一把細細的綿針。

每一刻死寂都彷彿被無限拉長,我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流匯聚到心臟的聲音。

他沉吟許久,終是拍了拍我的手,“早聞池兄聰慧機敏,是個審查時勢的能人。本王容得下你,即便是為了元辜,入了端王府你還可以守在她身前。”說完,他撥弄了一下金絲籠中的白鸚哥兒,“我說過,元辜會是我的嫡妻,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子。”

蕭徽儀終於展開了對元辜的追求,他並不像寧王一樣送些金銀什物,而是殷切的投其所好——前朝國手精造的琵琶,淮北貢來新鮮的蜜桔,流落民間殘缺不全的史書,重新裝訂送到元府上。

元辜的手慢慢拂過那些物事,面上並不見歡喜之色。

我想,假若蕭徽儀也不過是將她當做自己即位的籌碼,送一些俗不可耐的東西過來,也許元辜還不至於為難。到底她心性本善,如今見著蕭徽儀按下親王的身份,像尋常人家的男子一樣殷切誠懇地追求,反而不好下手了。

終於到了那一日,她喚我近前。

“我聽說民間有一味奇毒,服用之後人會渾渾噩噩,但不至於致命。此毒名喚‘美人恩’,你替我尋來。”

在那一瞬我想起了蕭徽儀的笑,捧著話本朝著元辜討巧似的笑,心中略過一絲憐憫,但我還是應下了,“好。”

在蕭徽儀不知道是第多少次上門後,元辜終於提出二人出府遊船。

那一日險象環生,遠遠出了我和元辜的籌劃之中。先是我被差去買梨花釀的時候,被幾個禁軍堵在了巷中,為的人竟是蕭讓,多日未見,他整個人形容枯槁,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元辜呢?元辜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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