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反客為主攻心計

作品:《魔君天天在為夫人撐腰

第18o章 反客為主攻心計

死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倒在了水綠苑不遠處的牆角一隅。生前容貌應當還算是清秀,只是此刻嘴半張,彷彿臨死之前尚且不可置信,驚駭到了極致。身上尋不見明顯的傷口,衣裳也妥帖穿在身上,但裸露在外的手、脖頸和臉龐俱呈現出灰白烏青之色,五官也因此而凹陷下去,彷彿只剩下皮囊和骨頭支撐著整個身軀。

辛折璃腦子裡忽然間打了個閃,熟悉的感覺傾軋而來,在眾人臉色各自複雜難言之時,她卻率先走上前去,“南——”忽而想到此刻夏侯府上下皆不知南玄隱的身份,如今這人命官司,若是同鬼蜮攀扯在一起,豈非迎頭接髒水?

“難啊難啊。”她搖頭嘆息,“玄郎,你過來。”

南玄隱微微瞠目,半晌才被蘇卿推了一把,走上前去,“怎麼?你現什麼了?”

“這具屍體,你不覺得死法有幾分似曾相識麼?”

如此一說,兩個人目光相接之間,忽然異口同聲道,“在船上!”

——“有三種可能,一是被下了降頭,可他只有脖頸一處細微創口,又看不出是什麼蠱蟲的口器,除非此人是個絕頂高手,能隔空下降。”

——“第二種可能,便是此人修的噬元道,要不斷汲取修行者的精血來提升修為。”

——“這第三種可能,便是被‘祭靈’了。相傳有人以血養護自己的法器,而那法器若嗜血成性,便會愈加兇惡,如饕餮一般不知魘足,而此時主人若不想被法器反噬,便只能用其他修行者的精血來獻祭,稱為祭靈。”

顏千秋的話宛如一地散珠被串聯起來,辛折璃素來記性奇佳,此刻逐字逐句浮現於腦海之中,再對上女子那張慘白的臉,寒意如穿堂風一般驚掠而過。

“船上原先那個死去的弟子也是這般死法,蘇樓主,你快來看!”

蘇卿“呃”了一聲,面上帶著些許為難猶疑彷徨不安,看了看周遭一群下人瞧著自己,只得硬著頭皮上前,待蹲下身之後,懼色漸漸被疑惑取代,“慢著……”他的手觸碰向脖頸,微微挪了一下。

辛折璃眼尖手快,將那一抹紅拿了起來,於是疑色亦漸漸浮現,“花?”

“難道是下毒?”

眾人議論紛紛,辛折璃將那朵花遞給了南玄隱,男人垂睫輕嗅,微微搖。

“無毒,只是尋常的花罷了。”

夏侯明忽然叫道,“我知道了!”一面越眾上前,頗有得色解釋道,“先才此人曾經在江湖上有所謠言,我有個遠房表妹,早年間原是在清州一帶,說到我這個妹妹,那才叫美人胚子,打小就——”

“說重點!”

“是,是,”夏侯明耍嘴皮子習慣了,眼見辛折璃冷冷一記眼刀飄過來,不由得肅容,“我沒見過兩面,只聽舅母她們幾個年下議論著,說表妹似乎拒絕了好幾門婚事,就為了一個江湖人,後來,她死了,只不過胸口插著一朵花。”

“我舅母家怎麼說也是名門望族,便著人請了一位湘嶺鬼寨的前輩來追蹤此人,更奇的是,他行蹤詭異也就罷了,其行事作風和殺人手段更是詭異,有活生生打死的、有悶死的、有驚悸過度嚇死的,自然也有因為劇毒腐蝕而死的,死法千奇百怪不一而足,但是無一例外的是,所有的屍體都被插了一株花。對了,全都是女子。”

南玄隱只覺隱隱約約有了個輪廓,“我彷彿知道了,所謂‘滿堂花醉三千客’,這人是不是還有個綽號,叫賜花客?”

“對對對!”夏侯明說完,激靈靈打了個寒戰,“這,這傢伙該不會是看上我的人了吧?”

辛折璃冷聲道,“那也難說,畢竟聽這傳聞是個狠辣淫賊,足下後苑奼紫嫣紅,只小心著些罷。”

“故弄玄虛!”墨澤憤憤評價,“殺人就罷了,此人連人家屍體都不放過,怕不是有什麼隱疾在身上,才如此瘋狂吧?爹不疼娘不愛的,真是可憐。”

中廳間“啪”地一聲,南玄隱忽然一收摺扇,似有深意地品咂著“故弄玄虛”四個字,與辛折璃對了個眼色。

“鬧騰了半宿,這麼耗著也不是辦法。”女子上前,清凌凌一把聲音教人無端覺得心安,“息影、墨澤,將人分散下去,各自守著夏侯府的人。馮彪守外,白芷守內,護好蘇樓主。玄郎那邊我倒是不擔心……”

“師父,您老還是擔心擔心我吧!”夏侯明雙腿戰戰,聲音透著絕望,“你們不說也罷了,這一說誰還睡得下?”

正中下懷。

辛南二人再度對望,各自意會。然而女子面上卻是一派難色,“恐怕傳出去,有損你我聲名。”

“師父,您不是江湖中人嗎?江湖兒女當不拘小節啊,”夏侯明一揮胳膊,“來人,快快快將翠兒抬走,那什麼,你們都聽仔細了?管好嘴巴!想保命就照做!”

火把的光閃爍,漸漸分散開來,眾人的神色各異,只怕今晚註定是難眠之夜。

南玄隱回到水綠苑的西暖閣,閣外月色如銀如水,那襲白衣如折玉蘭一般穿堂而來。

朝朝早聽聞了前面鬧成一團的動靜,卻並不出面,而今見主子回來亦只是低眉斂目地行了個禮。

自上次之事以後,南玄隱對她始終存了三分戒備之心,近身之事也一併交給了白芷伺候,而今好容易跟了他出來,萬萬不能再出紕漏。

“入夜寒涼。”男人聲音從頭頂傳來,似乎頗為和氣,“不必你值守了,進來罷。”

朝朝驚詫地抬眸,正撞上男人折,一進一出之間,二人剎那近在咫尺。他的眼眸被夜色浸潤,竟比蓮花玉冠更通澈,那樣近的距離,只聽他輕輕一笑,全身百骸為之沉淪。

“我正要問你,這別居有酒麼?”

朝朝怔了寸許,柔聲道,“有是有,只不過得奴婢熱了去……”

“那便熱一壺吧。”南玄隱兀自折身入了內堂,解下外氅。

朝朝不一時便折而復返,手中提了酒壺,只是另一隻手緊攥於掌心,那指尖丹蔻粉末幾乎被汗水濡溼,男人聞聲瞧她,雖帶倦意,那雙眼仍是清而靈動的,“怎的不進來?”手下一顫,彷彿鬼使神差般,指甲縫的粉末悄無聲息地落入了酒中。

“奴婢想著,少主自己更衣,必然是嫌棄奴手腳粗笨了。可不是惶恐麼?”她步履盈盈,含笑攏了酒壺,一一替他擺好在案几之上。

“我怎會嫌你?”那雙修長的手攥住她的腕子,竟就著手飲下一杯,和和氣氣道,“我不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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