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互相試探

作品:《魔君天天在為夫人撐腰

第16o章互相試探

那店小二伸手在臉上一抹,拉去黏著的短鬚,撕扯下來一張薄薄的麵皮,卻當真是面如桃花,眼橫秋水,昳麗之中透出些許陰柔,不可謂不好看。

似江眉、白芷這等年輕女兒家見了,眸中剎那間有幾分驚豔之色。辛折璃見怪不怪,身邊就是個渾然天成的妖孽,倒是蕭庭、6龍不約而同地翻了個白眼,顯出不屑嫌棄來。

“諸位,”男人一伸手,“人多口雜未免不便,還請——”他目光在眾人之間逡巡一圈,朝南玄隱微微躬身,“這位南公子,隨在下進內閣敘話。”

南玄隱在空中和辛折璃飛快地對了個眼神,知道她亦有心旁聽,伸出手虛虛攬了一下,“我夫人也同去。”

然後在桌子下捱了狠狠一腳。

“嘶……還有這位蘇公子。我們仨聽著便是了,你們好生用膳,這一路舟車勞頓也辛苦了,吃好喝好、吃好喝好。”

內閣燃了暖香,轉過檀木雕花海棠刺繡屏風,設了蟠龍寶座、香幾、宮扇,倒像是女子的閨房,蘇卿是見過世面之人,不聲不響地坐了下來。

倒是辛折璃,自第一眼見到楚紅楓,心中就有股說不出來的、異樣的不適。

“看來,楚公子的容貌恢復得甚好啊。”南玄隱翹著腿,頗為閒散地抿了口茶,“我多嘴問上一句,凌儀身邊豢養的面究竟有多少?想來你在她心中也非獨一無二,不然,你也不必留下線索,另謀出路了。”

楚紅楓似有訕訕,“她那等權勢,上趕著奉承的自然數不勝數。”

“那最為得寵的,是誰?”

男人眸子閃爍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問起這個,沉吟半晌之後方才徐徐說道,“不怕少主見笑,原先最得臉的人是我,只是如今有了新人,她藏於自己的重華宮,我們未經召見是不會知曉身份的。不然在下也不會在此處另謀營生了。”

蘇卿不著聲色微微點頭。

原先他們九歌重樓的人都多少懷揣了疑心,畢竟這兩面三刀的人,能背叛主子第一次便有第二次,如今這話聽起來,倒是有幾分誠意。

“原來如此。”辛折璃接過話來,“照這麼說來,你也進不了宮,見不到凌儀,那——”女子的妙目泠泠一閃,寒意乍現,“那你於我們還有什麼用呢?”

此言既出,連帶著蘇卿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個殺氣騰騰的美人,彷彿下一刻就會拔劍乾脆利落殺人。

“這……”楚紅楓似乎也有些許猝不及防,愣了一愣,旋即說道,“凌儀自蒐羅來各大門派的弟子之後,便令祭司上書奏請皇帝,出入應天門皆嚴查。”

“在下能夠做兩件事,第一便是送諸位到應天門。”

辛折璃插話,“應天門是?”被身邊的男人無奈地用扇柄敲了敲肩膀,“阿離怎麼糊塗了,應天門便是這入皇宮內院的第一關,能住進裡頭的,都是皇親國戚,還有那幾位祭司。”

兩人言語間,未曾注意到楚紅楓微變的神色。

蘇卿淡淡一笑,“看來,楚公子已然知道我們皆為何人、為何而來,且十分了解你家凌主子的脾氣秉性,我好奇的是,你就不怕事情敗露,聰明反被聰明誤嗎?”

楚紅楓拘了一禮,微揚下顎,不卑不亢道,“在下既然敢與諸位相見,既然敢做承諾,自然有法子抽身而出,只是——良禽擇木而棲,蘇樓主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

嘩啦一聲,蘇卿將袖中和合二仙的錦囊撂在了檀木桌上,楚紅楓並未伸手去接,反而笑了,“都說蘇樓主世家公子,清儒文雅、高山仰止,怎麼上來便用銀子收羅人心呢?真令在下意外。”

氣氛略顯緩和,蘇卿亦笑,“那麼閣下缺什麼呢?方才一路過來,只見美人如花似玉,這房中擺件莫不奇珍,論權勢,在下也比不過當朝長公主,蘇某別無所長,唯有錢多。”

楚紅楓這才接過,掂了掂重量,心滿意足收入懷中,對著眾人又一拱拳。

“封城令才下不久,若是即刻進應天門只怕徒惹是非,不如緩三兩日,諸位的吃穿住行皆可在此,不會洩露絲毫蹤跡。”

如此商議妥當,男人傳來幾個小廝,將眾人一一分配了寢房。

待到一切塵埃落地,再度回到內閣,已然入夜。他足尖點地輕巧地略上窗沿,輕輕敲擊,果然,一隻通體烏黑、有著黃金瞳的鳥兒應聲而來,落在他的掌心。

在見到南玄隱一行人的時候,他便隱隱覺得不妙。

此番明明只為了薛瓊,而那女人不過是偌大九歌重樓中奉養的其中一個殺手而已,蘇卿親自前來就夠意外的了,南玄隱向來行止由心,明明牽個線便罷了,怎麼還拖著一群高手前來?

是以,他當即修書一封,急送宮中。

將綁在黑鳥腳上的竹筒取下,他疾步湊向燈前,只見凌儀回道,“雖始料未及,然一網打盡,豈不更好?”

——好個狠辣狂妄的女人。他心中暗想,此番無異於與虎謀皮。

“自會有人與你接應,內應外合,離間為策。”

他的目光駐留在“離間”二字上,雙瞳倒影著明滅閃爍的燭光,隨即一揚手,任火舌貪婪卷舐,宣紙成灰。

菱花鏡中,那張昳麗的面容已然因扭曲而顯現出詭異浮漲的紋路,他不得不打了半盂溫水,將藥粉灑落其中,一一撫平這張栩栩如生的假面。

為什麼。

為什麼心中會有如此瘋狂的恨意、嫉妒、不甘?

分明那一日被辛盈盈當眾指摘,徹底撕破臉皮,他都沒有動怒。

可為何今日見到那男人親暱而自然地一口一個“夫人”、一口一個“阿離”,他恨得幾乎從雙目中漫出血來?

分明是自己曾經的棄子。

曾幾何時,她眼底心底只有慕寒衣一個人,甚至不惜以大好前程去賭,只為了他“抱恙”的身體。

然而此時此刻,即便兩人並未正式拜天地,對望之間的綿綿情意卻是如何也藏不住的。那樣面若寒月氣質高華的女子,那樣俊美無儔的男人,走在市井裡都能引人駐足觀望。

而他慕寒衣,卻要頂著另一個人,另一幅皮囊,在黑暗中任嫉妒撕扯,幾乎四分五裂。

——遲早要還回來的。

——加倍奉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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