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石出(第1/2頁)

作品:《公主的心事(清穿)

舟舟雖然人醒了過來, 但這整個人都沒什麼精神氣兒,一雙眸子裡氤氳著滿滿的水氣,迷茫地看著弘曆和靜儀。

靜儀拉了拉舟舟的手, 輕輕撫了撫她瘦削的臉,只覺得眼睛酸的厲害。

雪樓端上來糖水, 舟舟一氣兒喝了兩大碗, 又軟綿綿地躺了下去。

眼見著舟舟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靜儀和慧儀柔聲安慰了她幾句便退出了房間叫她休息。

舟舟身體虛弱, 並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靜儀考慮到舟舟身體狀況經受不住什麼其他的打擊,勒令府中任何人不準就舟舟的病情亂說話,誰敢擾得和惠公主心憂, 以雪柔同黨論處。

繼多爾濟塞布騰在外作案殺人後,這已經不是一樁簡單的家庭倫理事件, 而是上升到了危害社會治安的高度, 還有了京兆尹的介入。

靜儀和弘曆商議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此事先同四爺彙報,至於最終斷案權是否交予刑部還是由四爺裁定。

靜儀昨晚是三更天裡才回去的,一夜都沒怎麼睡好, 事情基本告一段落後,就被下班的傅文拉回自己府中休息了。

弘曆和慧儀一道兒坐車回府,慧儀對著弘曆感慨道:“我看靜兒那兩個感情倒是真好。”

靜儀方才吵著不肯回去,傅文彎腰在她耳旁低聲說了什麼,靜儀耳朵根兒都紅了, 立馬就乖了,拉著小臉隨著傅文上車回府。

弘曆離得近,聽得傅文對靜儀輕語:“和惠公主還要休息,你在這邊守著,她還要打起精神應付你。公主殿下這樣彆彆扭扭的不肯回府歇著,可是要臣抱著您上車了?”

受到了啟發的弘曆伸手攬住慧儀,在她耳畔輕輕吻了吻:“咱們感情也是很好的。”

慧儀有一瞬間的失神。

弘曆待她的確是好,可那種好,和傅文同靜儀之間的好是不一樣的。傅文的眼裡只有靜儀,心裡也只有靜儀,靜儀的一丁點小事對於他來說也是大事。

可她是皇子福晉,自然是要事事以他為主,做每一件事都要以弘曆的意志為先。

慧儀抬手輕輕打了弘曆一下:“別鬧。我跟你說點正經的。”

弘曆正色道:“你說。”

慧儀道:“我覺得,咱們府裡頭的小格格們,還是要多跟著靜儀學一學。”

若是養成舟舟那副樣子,嬤嬤們說什麼就是什麼,即便將來可以在京裡建府,也只能受人轄制。

弘曆道:“咱們女兒還小呢,日後大清會越發強盛,咱們女兒有你我和皇阿瑪撐腰,那些宵小之徒必當不敢亂來。”

慧儀點點頭,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

舟舟這事情也等於給她提了個醒兒。日後面對高氏等人,她也不能太過不作為了,在一次次底線試探過後,底下人的心養大了,對於上位者也許哪天就是滅頂之災了。

第二日清晨,靜儀照例去和碩公主府中看舟舟。舟舟有小半日裡都處於昏睡狀態。靜儀中途去廂房小憩了一會兒,等到了晚膳時候,舟舟就醒後,已經能夠自己捧著碗喝粥了。

舟舟到底是年輕,底子好,且那藥本就沒什麼致命的毒。見著靜儀過來,還要下床迎她,卻被靜儀按住了:“起什麼?快坐著吧,今兒好些了嗎?”

舟舟對著靜儀甜甜的笑了笑:“好些了,也有力氣了,靜姐姐快坐,雪樓,給靜姐姐上茶。”

靜儀點了點舟舟:“才剛好些了,又操這些心做什麼,難道雪樓就這麼沒眼力勁兒,看著我坐這兒還能不管我喝茶不成?”

雪樓端著茶盞過來,對著舟舟道:“我的好公主,您快歇著吧,奴婢不會少了敦憲公主的茶點。”

舟舟這才安生地坐住了,微微向外側過身子對靜儀悄聲道:“靜姐姐,我睡了這幾日,醒來後發現府裡頭和之前時候不大一樣了。”

靜儀微微一怔:“怎麼個不一樣法兒?”

“以前在屋裡頭伺候的雪柔和雪影都不見了,郭嬤嬤也是,她前幾日還曾跟我說要來報賬的,這會子也不見人影了。昨兒幾個在屋裡頭伺候的都是生面孔,還有一個王嬤嬤,我看著兇巴巴的,怕人得很。我問雪樓這丫頭怎麼回事兒,她拿一些奇怪的話來搪塞我,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還有多爾濟塞布騰,我都病成這樣了,他也不來看我一眼……”

提到她那不爭氣的駙馬,舟舟嘆了口氣,似是唏噓,臉上卻不見多少憂傷。

靜儀倒是很想聽聽舟舟對於這位駙馬爺的看法兒。

“我對他有些說不清,他對我……也就那樣吧,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他似乎也並不是太願意娶我,總覺得留京後隨我住著似是低了旁人一頭,心裡頭總有些怨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的駙馬都這樣,總之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些怪怪的,倒不如我一個人待著自在呢。”

靜儀看舟舟元氣似乎恢復了一些,跟她再談一談未必是壞事,想了想,終究還是將這個話題繼續了下去:“他在外頭有人的事情,為什麼要瞞著我們?”

舟舟睜大了眼睛:“靜姐姐你連這都知道了?”

靜儀“嗯”了一聲:“你若是不願意說,我也不勉強你了。”

舟舟有些無所謂道:“不勉強的。其實我也不怎麼喜歡他的,也並不大想跟他在一處的。當初知道他在外頭有了人,心裡原本也有些生氣的。那種感覺……怎麼說呢,就像小時候,自己的簪子被堂姐們搶走了一樣,心裡不舒坦,但並沒有多少嫉妒的想法。”

“後來,郭嬤嬤勸了我一通,說是駙馬們不許明著納妾,可外頭偷腥總是免不了的。這些事情宮裡的老嬤嬤們也說過的,我人都管不住他的,哪裡又能管住他的心呢?再說當時我阿瑪病得厲害,額娘傷心得六神無主,兄弟們心思各異,我自己也是焦頭爛額的,更是沒心思去管那些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