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印章(第1/2頁)

作品:《公主的心事(清穿)

靜儀剛一回到林宅, 就被青楓告知,四阿哥已經候了公主和駙馬將近兩刻鐘功夫。

花廳裡, 弘曆正坐在椅子上, 右手一杯香茗,左手拿著靜儀寫好的一幅字細細端詳。靜儀這才想起,這邊花廳裡頭擱了很是適合練字的雕花梨木書桌,她在清晨起床後便即興揮毫寫了幾首打油詩來。

如今見到弘曆在那兒看得認真,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四哥哥在看什麼呢?”

弘曆在看靜儀的章子,靜儀蓋章用得筆名是“雍家小四”。這名字不錯, 既低調,又奢華,還很符合印章主人的身份, 算是很難得一見的名號了。

弘曆很喜歡這個名字,也很喜歡靜儀的這幾個章子,好聲好氣地跟妹妹商量:“妹妹這印章是府上自己刻得罷?這花紋外頭並不常見,我瞧著倒是好看。咱倆都行四,誰用都說得過去,不如你就送我兩個吧。”

靜儀:……

如果說不給,好像會顯得有些小氣……她已經預感到了後世不少名畫上會有她送弘曆的章子了, 想想就有些對不起大眾。

弘曆也是在景園裡頭累了整整大半日,自己福晉又沒帶出來,回去也是無聊,便過來找靜儀和傅文聊天。

弘晝夫妻兩個還沒有孩子,小兩口到哪兒都形影不離, 感情好得很。慧儀自己有孩子,還要時時提著小心看顧富察格格的孩子,這次出門又沒跟上大部隊。

故而弘曆過來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吐槽弘晝!那兩口子每天黏黏糊糊的,有人沒人的喜歡秀恩愛,更有甚者,弘曆還曾看見過,弘晝竟然親自給他福晉餵過水!

正巧傅文剛剛衝好了茶,給靜儀遞過來,靜儀很自然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對著傅文問道:“這是什麼?”

傅文道:“這是珠蘭大方,你嫁妝裡頭擱著的,你那兒好東西太多了,都沒注意到這茶。那日我看單子上有這茶,便叫攬月帶了一罐過來。你且嚐嚐,還喝的慣嗎?”

靜儀點頭:“好喝的。”

弘曆:……

他今天一定是出門沒有看黃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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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察府正院內,納喇氏坐在上首,將西林覺羅昌錫的情況對二姑娘富察慧芬做了大致介紹。

“西林覺羅也是咱們滿人的老姓了,他阿瑪有個四品的職務在,是家裡的嫡長子,額娘也是個爽利人,算是難得的好人家了。我和你阿瑪都中意這門親事,婚事就定在六月裡,提前給你個信兒,也叫你歡喜歡喜。”

慧芬坐在下頭,心裡面很有些不是滋味。哪個大戶人家嬌養出來的姑娘不是起碼該有一年的婚期籌備時間?可到了她這裡,三月裡相看了人家,六月裡就要成親,只用了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就要將她嫁出去,足見父母對她婚事的不重視。

況且,慧芬對西林覺羅昌錫實在有些喜歡不起來。她八弟託傅謙幫忙打聽過,雖然那人是個有進取心的,家裡也很富庶。可昌錫在議親之前就有兩個庶子了,通房丫頭更是一隻手都數不過來,慧芬打心底裡有些排斥。

李榮保是男人,想不到這些,再說了,先夫人伊爾根覺羅氏嫁給李榮保之前,他自己都有了庶子了,也不覺得這是一件多麼不能接受的事情。

慧芬一向沉默沉默,在父親面前不比慧儀和慧心討喜,姨娘在府上更是半點地位也沒有。雖然阿瑪而今擔任了京官,不再外放察哈爾,但這幾年家中之事都是太太在一人操持,納喇氏在後宅之中有著絕對的話語權,李榮保也習慣了將家中瑣事交給納喇氏打理,就是給慧芬相看人家也由納喇氏全權出面代理。

李榮保和西林覺羅大人曾經共事過,對西林覺羅家觀感不錯,知道納喇氏意欲給西林覺羅昌錫定和慧芬定親後,說了句“是個好孩子”便不再多問。

天時地利人和,她一項不佔。

慧芬委委屈屈的應了,不再多言。

告退出門後,慧芬想起姨娘從去年冬天開始斷斷續續地咳,一直拖到現在。既然她在親事上都如此識趣兒了,若是跟太太好好求上一求,興許太太可以大發慈悲給姨娘請個好點的大夫,不要只會開秋梨膏的那種了。

不知納喇氏在裡頭做什麼,原本應該值守的門口的丫頭都被主人遣走,並無人守門通報。慧芬轉身上了臺階,聽得屋內納喇氏心腹畢媽媽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

“那個避子符究竟有無作用誰也不知,況且萬歲都說了湖南那個李昶是亂黨賊子,發了明旨禁止民間再求符咒,可見這不是好東西。依著奴婢說,不如早些丟掉更好,也省得咱們沾了晦氣。”

納喇氏白了畢媽媽一眼,道:“正是因為有用,萬歲才會禁止的。若是沒用的話,非要禁了幹嘛?”

納喇氏算盤打得一向不錯,想著好好培養傅玉,叫長子可以憑著自己的才情本是出將入相,出人頭地。再叫傅謙承襲了府中爵位,大兒子有官位護著,二兒子有爵位護著,兩全其美。

但是現在的情況而言,傅文成了駙馬,娶得是最得聖心的公主。不管納喇氏家裡頭再有能耐,再奔波運作,這爵位肯定是落不到傅謙的頭上。但仔細一想,傅文娶了公主也是有一樣好處的,駙馬不能納妾,如果公主一直沒能有孩子,她可以想法子把傅謙的孩子過繼到傅文膝下,等於還是她的孫子承爵了。

故而納喇氏去找了“老子後人”李昶的徒弟,求了這個能叫公主不孕的符咒來,好叫自己達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畢媽媽知道太太打小兒就是這個脾氣。拿定了主意輕易不能更改,只能順著納喇氏的思路勸道:“既然這符咒您是用在公主身上的,就一定要小心些,切莫不要叫旁人知道了去。否則……”

遭殃的可不止他們兩人,而是整個家族,首當其中的是納喇氏膝下的三位少爺。

納喇氏道:“這個自然。”

房門之外,馨兒對著慧芬輕聲問道:“姑娘,您不是還有事情要同太太講麼?怎麼還不進去。”

慧芬擺手道:“沒事了,走罷。”

徒然知道了這個秘密,她要好好消化一下。

在保定停留了大約兩週之後,四爺將李昶符咒惑民一事解決得七七八八,聖駕啟程趕往塞上。

靜儀還記著,上次陪著四爺來塞上之時,就曾經下定過決心,要對四爺進行“健康改造”。故而這次安營之後,靜儀趁著四爺還沒跟摺子們做親密接觸,搶先對著四爺邀約道:“阿瑪許久都沒陪我騎馬了,不如咱們一道兒出去跑跑罷。”

四爺還記掛著京裡頭八百里加急的幾道摺子,對著靜儀柔聲道:“靜兒這是坐車坐悶了?朕這裡還有點事,要處理一下。你叫你五哥、五嫂陪你去賽一場,阿瑪在這兒等你們的訊息,弘曆和弘時到朕帳子裡來,把湖南那邊關於李昶的摺子再理一理,朕另有用。”

弘曆:阿瑪你不疼我了,我也想賽馬啊!

弘時:我也……

靜儀原意是想叫四爺出門活動一下筋骨的,誰知得了聖旨,叫他們幾人去賽馬,只得先出門去跑一場了。